項莊擺了擺手,自信地道,“秦姬心懷故楚,定然不會使詐!”
說罷,項莊又吩咐高初道:“這樣,你立即派出人手,傳召桓楚、季布、鍾離昧、蕭公角、虞子期諸將前來議事。”
“諾!”
高初轟然應諾,領命去了。
目送高初的身影遠去,項莊淡淡一笑,在席上跪坐了下來。
項莊原本就認為,出其不意攻取壽春還是很有希望的,不過事情會如此順利,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來,楚國還真是氣數未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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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寒風似刀。
看守城門的兩名哨卒早就躲進了望樓,這會正圍在火盆邊取暖呢。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時,外麵陡然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喧嘩聲,趕緊起身來到城牆上,攀住垛堞往外一看,隻見一支二十來人的小部隊打著火把都快到城門下了,倆哨卒頓時警覺起來,個高的哨卒厲聲喝斥道:“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鄭大個,你瞎了狗眼了?”
當先而行的秦漁嬌叱道,“是我。”
“喲,是秦姬啊?”
高個哨卒頓時神情一鬆,又問道,“怎麼樣,襲擾盤船嶴的那夥強人,摸清楚他們是什麼來路沒?”
“少廢話?”
秦漁冷然道,“快開城門,否則貽誤了軍情,你吃罪不起。”
“得,當我啥也沒說。”
高個哨卒討了個沒趣,趕緊招呼另外一名哨卒道,“阿九,你趕緊把絞盤搖下去,我去下邊給他們開門。”
旋即城樓上就響起了絞盤轉動的嘎吱聲,高懸的吊橋便慢慢落了下來。
又過了不到片刻功夫,原本緊閉的城門也在刺耳的嘎吱聲中緩緩啟開。
城門外,早就已經等候多時的荊遷鏗然抽出大劍,再向前一壓,身後二十餘名銳士便紛紛亮出兵器,向著洞開的壽春城門蜂擁而入,剛剛打開城門的高個哨卒還沒來得及鬧明白這是什麼狀況,就已經被楚軍銳士砍翻在地。
荊遷再挽弓搭箭,將一支火箭“唆”的射上了夜空。
霎那之間,壽春城外便響起了山崩海嘯般的呐喊聲,旋即星星點點的火光便從無盡的夜空下鬼魅般冒了出來,忽明忽滅的火光中,數以千計的楚軍將士嗷嗷叫囂著,揮舞著冷森森的短劍,正向著壽春城潮水般漫卷過來。
幾個守軍怔怔地看著這個場景,腦海中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壽春將軍府,此刻正燈火通明。
周咎被手下親兵搖醒時,還是宿醉未醒,口幹舌燥下便吩咐親兵屯長道:“去,快給我找壇酒來,渴死我了。”
“將軍,還喝呀?”
親兵屯長苦著臉道,“楚軍都殺進城了!”
“啥,你說啥?”
周咎這一驚非同小可,渾身酒意頓時間不翼而飛,回過味來後又不相信了,指著親兵屯長笑道,“你小子,又編胡話嚇唬我,楚軍被七十萬聯軍圍在垓下,怎麼可能到壽春來?再說我這壽春城高溝深,又豈是楚軍說進就能進的?”
“將軍,小人說的都是真的!”
親兵屯長滿臉焦急,驚惶道,“楚軍真的進城了!”
話音未落,外麵就響起了潮水般的呐喊聲,隱隱還有兵器撞擊的聲音,周咎這才信了,趕緊披掛整齊來到大街上一看,隻見城內已經完全亂套了,到處都是火光,到處都在廝殺,到處都是倉皇奔走哀嚎的亂軍。
周咎正不知所措時,又有部將飛奔而至,喘息著道:“將軍,大事不好了,城中大營已被攻破,各部各曲都被打散了!”說此一頓,部將又道,“將軍,壽春已經守不住了,趁楚軍還沒有完全控製四門,我們還是趕緊走。”
“走,趕緊走!”
周咎跺了跺腳,轉身就走。
他本就沒有大將之才,而且也知道自己是塊什麼料,與其以忠義的繩索自縊,還是逃命要緊。
畢竟命沒了,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