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盼盼抿嘴笑道：“奴家多謝公子關懷。”
葉淵站起身來，笑道：“如果不是看見你眼眸中的悲哀，我也不會想到自己會矯情地滔滔不絕。今夜我們不談風花雪月，卻讓你聽了我長篇大論的說教，挺枯燥的吧？”
關盼盼輕笑道：“公子不但沒有輕薄於我，反而細心開導，奴家感激不盡，怎會覺得厭煩？”
葉淵笑道：“沒準我隻是吃飽了撐著呢？”
關盼盼笑了笑，道：“公子說話做事不與他人相同，看來奴家邀請公子前來，的確是個正確的選擇。”
葉淵想了想，沉吟道：“其實那些拙劣的說教終究隻能是空洞的言辭，對你的處境沒有任何幫助。我可不想說上一堆毫無意義的漂亮話後轉身就走。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帶你離開這種地方吧。”
他的神態如此誠懇，並且堅信她不會拒絕。
關盼盼聞言一怔，眼中閃過一絲亮光，而後卻是黯淡下來，淡淡道：“奴家謝公子好意，隻是公子有自己的要事，不必為我勞神。更何況正如公子所說，我的處境和那些隻能倚樓賣笑的姐妹們相比，已經好了許多，不勞公子掛心。”
她的微笑很溫軟，眼中卻依稀閃過一絲悲哀。
葉淵挑眉道：“姑娘似乎有難言之隱？”
關盼盼低著螓首，道：“奴家早已淪落風塵，公子何必為此沾染葷腥？”
葉淵微笑道：“姑娘何有苦衷，不妨直言。”
關盼盼悠然一歎，道：“公子可聽說過青鸞這個名字？”
葉淵搖頭道：“這倒沒有。”
關盼盼歎息道：“這個世界上的人幾乎都知道朱凶，因為當年的荊軻闖出來的名氣太大，所有人都知道朱凶是天下第一的刺客組織，但是青鸞則向來低調行事，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天下第一的……情報組織。”
葉淵挑眉道：“姑娘莫非也是青鸞的成員？”
關盼盼的眸中閃過一絲哀愁，微點螓首：“他們很早前就開始籠絡我，而我實在無法推辭，他們的能量實在太龐大，我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葉淵皺眉道：“這個組織的首領是誰？”
關盼盼搖頭道：“我不知道，這個組織內部的消息我一點都不知道，我要做的隻是聽從他們的安排，出賣肉體來換取情報……”
葉淵歎道：“利用青樓女子來獲取消息，他們的算盤打得不錯。”
現在他終於已經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關盼盼來到北魏，目的就在於收集這裏的情報，這就可以解釋她明明應該是大唐國的子民，卻出現在北部關外的北魏。
可以實現如此自如的人力調配，這個青鸞的能量的確不同凡響。
關盼盼眼中滿是愁苦，道：“我不知道公子你是什麼身份，但是你肯定鬥不過他們的，我早已知道這個組織有多可怕，他們勢力的龐大是你絕對無法想象的……”
葉淵神情依舊平靜，淡淡道：“姑娘告訴我這麼多消息，不怕泄露出去以後惹來麻煩麼？”
關盼盼搖頭道：“我雖然是初次見你，但總覺得你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人生難得一知己，我自然沒有必要避諱，更何況……”
葉淵微微一歎，接著道：“更何況你已厭倦紅塵，所以無所畏懼？”
關盼盼微低螓首，默然不語。
葉淵悠然一歎，道：“你想要自由麼？”
關盼盼淒婉地一笑，道：“我早已淪落紅塵，何必要為自由而執著，像這麼奢侈的東西，可能我真的不配擁有。”
葉淵看著她的麵容，默然不語。
他知道她是想要自由的，就像是一隻籠中鳥，隻要給她一個機會，她當然是想立刻就展翅高飛的。
她怕的隻是這個牢籠太堅固，怕他打不開牢籠還傷到自己。
她想要自由，隻是不願連累他。
葉淵站起身來，拱手道：“那麼在下暫且告辭。姑娘切記要保重自己，我們一定會很快再見，而那時你一定會恢複自由，咱們有言在先，我定然不會失約。”
關盼盼略一苦笑，並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