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趙光甫帶著李融亭也是陪同京城鏢門在一桌,吃到半斤之時,李生不願再喝了,趙光甫也是滿臉酡紅,見幾人又來敬李生酒,趙光甫趕忙笑臉相迎,踢了趙威梁一腳,他就扶著李生笑嗬嗬地說要方便去了。
到了王殿梁給師兄弟們早安排的廂房裏,趙威梁就將他扶在床上,“哎媽呀,幸虧是你,要是胖樁他們幾個,我這暈乎乎的腦子自己都控製不好,還能扶人,小李哥,咱先休息……”
李生雖然不想再喝,可也不想在屋裏待著,“走,咱們到鏢局看看宋叔去,我方融成哥哥還在那邊陪著呢。”
李生剛要起身就被趙威梁按住,“哎呀,走啥走,你睡你的,明個再看,好了,我去幫幫甫哥去。”
臨到門前,趙威梁回頭瞪個眼,“不要動哦,老實點,聽話。”
聽著門被關上了,可外邊鬧響響的酒席,聽得李生哪能睡得著,他還是下了床。
繞過幾張熟人桌子,他就出了王宅。
喝過酒的頭,沉、暈、眩、蒙,可他心中卻是明朗著,他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是哪個巷子,一路扶著牆壁摸索著,約摸兩刻鍾的功夫,他來到了韓家潭巷子,他倚著牆壁休息了一會,腦中依舊暈沉不已,撐起身子,他又朝前走去……
自打上次見過林寒兒一麵,李生就沒有再去看她,方融成多次勸李生去看看,他隻說過些日子,再無二話。今日喝了半斤酒,滿眼的熱鬧和喜字,滿腦子想的也都是韓家潭的林寒兒。
旬日裏,這個時候,八大胡同定是人來人往,可今日是通盛大鏢頭大喜之日,王公貝勒過半都去賀喜吃酒了,不光是有頭有麵的,就連賦閑的荒混的也都去討杯喜酒碰碰喜運去,所以,大部分胡同在今日倒也清靜的很,眼瞅著幾個夥計在門口磕著瓜子,李生抬步迅疾就奔了環仙閣的三樓。
當當兩聲敲門,屋內即刻問了句“誰呀?”
還是那麼清脆而又溫柔的聲音,隻是多了一些警醒。
“是,是我。”
“李公子?”
林寒兒立時就認出聲來。
“嗯。”
李生倚著門滿腦子眩暈,再要敲一下門身子忽的朝前倒去,因為林寒兒開門了。
李生本就酒量不大,要不是大鏢頭大喜之日,他不會喝這麼多,倚在門上他幾乎將整個身子重量全都靠在上頭,可林寒兒卻不知道,然而開門的一刹那,她卻不由得驚叫一聲“哎呀。”
李生撐不住身子,更不知道她這麼快開了門就直接撲在了林寒兒身上,一陣酒氣襲來,林寒兒頓感驚恐因為自己即將就被他壓倒了。
可李生突然覺得哪裏不對,不等腦袋發出信號,兩手本能的瞬間摟過林寒兒,“咣當”一聲,自己身體先倒在地上,接著林寒兒也就被他摟在懷中撲在了自己胸前。
“你,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驚羞不已的林寒兒慌忙爬起了身,她知道這一下李生可摔的不輕,可酒精的作用已讓李生渾然不覺的後背已慢慢青紅起來。
“對不起,我,我……”
李生摸著頭仍躺在地上,腦際已經幹枯似的,半個字也吐不出。
林寒兒知他最近也一定忙著鏢局的事物,今天又是鏢局的喜慶日子,他一定喝了不少的酒。
“快起來,地上涼,快起來。”
她抓著李生的胳膊奮力地拉起他,幾乎用出了生平最大力氣,也是第一次這般用力。
李生還模糊知道自己造次了,可口幹舌燥說不出話,隻能拚力借著林寒兒的勁先坐起來。
“我,我渴……”
林寒兒聽到急忙去泡茶,將自己喝過的一半溫的對了熱水,先讓給他潤潤嗓子,“天呐,這得喝多少酒。”
聽著李生的聲音,看著他的狀態,林寒兒想著他是怎麼來到這的。
“你,誰送你來的?”
林寒兒坐在一旁的繡墩上,關心的問道,兩隻清淩淩的眼睛透著溫存和疑惑。
可李生並沒回答隻是喝著茶水,飲完一氣他就鬆了整個身子,“對,對不起……”
林寒兒直搖手,“沒事沒事,你怎麼來的這裏?”
李生滿臉漲紅,輕笑道:“我,我也不知道,走著,走著,就來到了,沒嚇著你吧?”
“沒有沒有,我再給你倒杯水。”
林寒兒伸手去拿他手裏的碗,剛碰到瓷杯,就被李生一把按住她那柔若無骨的右手,“不用不用,我,我驚擾你了,實在不過意不去,你別倒了,我這就走,嗬嗬……”
李生毫無察覺,根本不知他已經按得林寒兒右手疼了,這是林寒兒第一次跟男人有肢體接觸,被李生握住的一瞬間,好似全身血液都翻湧起來,兩眼睜得滾圓,身子也如此近距離的靠近李生,不覺兩腮火燙,可她並沒動彈,隻怔怔地看著李生微笑的雙眼,一雙清亮有神的眸子,在那濃黑油亮的眉毛下,看得林寒兒不知所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