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師未捷(3 / 3)

鍾青顏背著林楓姿進醫院,迎頭撞見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就喊救人。

這時候快到上課時間,醫院沒什麼人。那大夫是外科的,姓徐,見病人被背著進來,連忙問:“傷到腳了?”

鍾青顏說:“好像是。”

徐大夫看了看林楓姿的腳踝說:“有些腫了,趕緊背到樓上骨科去。”自己帶了一些用具也跟著上樓。

骨科大夫一個是姓馮的瘦小老頭,一個是個四十多歲的個子高高的大媽,姓張。

張大夫一看林楓姿的腳踝,忙拿去取了冰袋敷上。馮大夫問了原因,看檢查林楓姿的手指。徐大夫忙著給林楓姿止血和清洗。

林楓姿問:“是不是斷了?”

馮大夫說:“先拍片看看。”

拍了片馮大夫說:“中指和無名指骨折,得打石膏,其它幾根手指頭隻是有些瘀血,敷些藥揉揉就好。”開了單子讓鍾青顏去拿藥和領石膏繃帶。

腳被張大夫用冰袋敷了幾分鍾後,看了看最後說:“扭傷,不要緊,我先給你用雲南白藥揉一下子。”

鍾青顏跑上跑下的領藥。張大夫先倒了些雲南白藥在腳踝處慢慢的揉了幾分鍾,再倒了些藥調了敷上,等張大夫用彈性繃帶把林楓姿的腳踝包紮好,徐大夫也在林楓姿臉上貼了一大塊紗布。

林楓姿掏出手機一,看已經是一點二十三了,問:“大夫,請問還要多久?我下午第一節有課。”

馮大夫正在給林楓姿打石膏,瞪了林楓姿一眼教訓:“左手指骨斷了,左腳也崴了,你還要去上課?等下子打了石膏後,要注意撒,以後每天都要來換藥,過兩個星期再來拍片。記住咯,不要用這幾根手指頭。”

又“哼”了一聲,這種不要命的學生他見得多。

嘴裏不忘叮囑:“小同學,這個情況,不適合拄拐杖,等我打完了石膏給你開張證明,去樓下租個輪椅。”

林楓姿想想也是,左手兩根指頭骨折,要拐杖也沒用。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一點二十,心裏著急。第一節,來想給聽課的老師和領導留個好印象,給學生們留個好形象,沒想到現在不僅遲到,而且鼻子上貼了一大塊紗布,嘴唇也破了,本來就沒形象,現在更是慘不忍睹。

張大夫邊幫馮大夫邊叮囑林楓姿:“晚上解了繃帶用冰袋敷一次,再用雲南白藥揉一下子,明天一早來換藥。”

徐大夫在一邊數落鍾青顏。徐大夫是長沙人,普通話裏夾著長沙話,鍾青顏大半聽不懂,什麼話也不說。還好這時候又有人來看病,一個年輕的醫生把徐大夫叫了下去。

等到手上打完石膏,已經是一點半了。

林楓姿一把抓住鍾青顏嚴肅地說:“同學,我好不容易進了這個學校,今天是我第一堂課,請你一定要把我送到教室去。”

鍾青顏愣了一下笑著說:“哦,原來是第一堂課啊。沒問題沒問題,是我騎車碾到你了,理應我送你的。”

馮大夫開了證明讓她到醫院租個輪椅,林楓姿忙說有急事,下午來租。馮大夫還要勸,林楓姿抱了藥和文件夾,拉了鍾青顏的衣袖小聲說:“快走快走。沒時間了。”

鍾青顏以為她是北京老鄉,有心關照,見她堅持,隻好背了她急匆匆出了校醫院,開了車鎖,問:“你那個學院?”

林楓姿說:“美院。”

鍾青顏笑著說:“真巧,我也是美院的。我叫鍾青顏,今年大三,染織係。對了,我是北京人。”

老鄉見老鄉,就算不兩眼淚汪汪,那也該激動一下才對麼,哪知道等半天隻聽見林楓姿在他背後“啊”了一聲。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甘心又問:“你叫什麼名字?是造型係的還是設計係的?”

林楓姿報了名字,直接說:“染織係。”

鍾青顏更加興奮,原來不僅是老鄉,還是學妹,“嗬嗬,真巧真巧。你上什麼課?”

“《外國美術史》。”又催他快走。

鍾青顏有些奇怪,“你們也上這門課?”

林楓姿心不在焉地“啊”了一聲。

鍾青顏更加興奮,笑著開導她說:“沒想到會跟你們大一的一起上這門課。哎你甭急,史論課而已。我大一剛進來的時候跟你一樣。其實不用擔心的,隻要期末前背一個星期複習資料,考試準過。信師兄的,沒錯兒!”

林楓姿想著剛才的事,越想越委屈,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又想到待會還要講課,本來就緊張,給這麼一鬧,更加緊張,備好的台詞和講義好多都想不起來了。吸了吸鼻子,竟想待會兒的開場白和回憶講義上的內容去了,鍾青顏說的話她隻是敷衍著,連他叫什麼也沒記住。

鍾青顏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說話,老半天也不見她搭一句,也沒意思再說。今天的事倒也不全是他的錯,誰會想到有人躺在地上?因此心裏也不太痛快,本來還想借此機會翹掉待會兒的史論課,哪知道林楓姿這麼堅持。

“哼哼,大一新生就是這樣。看她著急得樣,高中的時候一定是個老實本分的木訥好學生。”鍾青顏在心裏暗暗不屑。

到了美院樓下,林楓姿說:“喂喂喂,這位同學,我的教室在四樓,可不可以麻煩你以送我上去?”

鍾青顏一聽,火了,敢情這小丫頭片子剛才根本就沒聽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