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放浪形骸的身形映入眼簾,笑得是如此肆無忌憚,如此歇斯底裏,令人如此厭煩、反感。隨著浮現景象愈來愈清晰,一張熟悉的麵孔在腦海裏一閃而過,與“雲閣客棧”大廳內發生的、種種不愉快的一幕幕場景一一重合。
“可惡!是那個該殺千刀的淩雲,卑鄙、無恥、登徒子、下三濫……”
陳雅芙腦海裏閃過一串串攻擊罵人詞藻,其中許多還是道聽途,詞中達意至今仍是懂非懂。可是,心中那股惱怒之意如滔滔洪水,不可遏止,原本模糊、羞於出口的言詞,如比水中活蹦亂跳動的魚兒,紛紛魚貫躍出水麵,不由自主。
轉瞬,心中如潮的羞惱泛遍全身,湮滅冷靜的理智,腦海中清晰的景象漸漸模糊,換上另一幅詭異、可怕的場景。
隻見以淩雲為首的惡人三組合,紛紛換上醜陋的嘴臉、猙獰的麵目,肮髒的手中拿著長長蛇皮鞭子,長長的指甲盡是烏黑的汙垢。
他們不時抽打出一個個尖銳響哨,口中喋喋不休的滿是汙穢言語:“好漂亮的娘子哦,哈哈,不錯,不錯,細皮嫩ru的,這皮膚白得跟雪花一樣,捏上一把,可以出水來。哈哈,我喜歡,我喜歡,哈哈哈……”
恍惚間,不知從哪兒聽聞的、千百年來廣為流傳的、喪盡良的、為非作歹的經典版本,憑空浮現腦海。
而自己搖身變,幻成蜷縮一團、渾身簌簌發抖、一臉恐懼、涕淚滿麵的弱少女,無助地睜大杏目,驚恐地看著他們yin笑著,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
“不要呀……”,陳雅芙潛意識在心中呐喊道。
雖然陳雅芙隱約清楚,這一切都是幻覺,皆是心中積蓄多時的怒火引發的,可是,身不由己,無控製這股令人發狂的情緒,經脈中平緩運轉的靈力驟然變得暴躁不安,不知不覺噴薄而出。
“金光術”,另一係法術從手中法術,狂暴的靈力仿佛尋到一個發泄的出口,洶湧奔出,配合“土崩術”,劈頭蓋臉朝廖俊鵬轟去。
“啊……”
一聲淒慘的痛楚聲響起,在這場平平無奇的比武過程,顯得如此突兀,令所有觀看者瞠目結舌,大跌眼睛。
可憐的廖俊鵬被陳雅芙當作出氣筒,猝不及防,僅來得及在身前祭起一個水靈盾。空中,如織如縷、如網如罩、呈綠色蔓藤狀,與“土崩術”僵持不下的“木纏術”,瞬間被突如其來的金光擊潰,狠狠地轟在他身上。
“砰”的一聲,廖俊鵬麵色蒼白,身體毫無反抗,直直倒飛出擂台,重重落在青石地麵,揚起嫋嫋塵煙。
“啊……俊鵬師兄!俊鵬師兄!”
出乎意料的轉變,令葉輕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時間,瞪大雙眼愣在那兒。俄而,這才反應過來,一麵迅速跑了過去,一麵悲切地大聲呼喊道。
見狀,淩雲與容九變麵麵相覷,擠出一縷難看的苦笑,無奈地跟了過去。
“俊鵬師兄,你怎麼啦?沒事吧?”
葉輕風腳下如有疾風,幾個起落,狂奔到廖俊鵬身邊,迭忙托起他的上身,扶坐而起,把他的後腦勺靠在自己身上,一臉焦急地問道。
“哎喲,唉,沒有大礙,死不了的,唉……”廖俊鵬麵無血色,無力地枕著頭,有氣沒力地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剛才情形真嚇人,變化太突然了,我還以為出大事了。唉,傷得重不重,要不要吃療傷丹藥?”
聞言,葉輕風登時放下心來,麵色稍霽,輕吐一口濁氣,眼神殷殷地看著師兄,輕聲問道。
“沒事,沒事,一點傷,靜養幾ri便好,不須大驚怪的。嗯,謝謝輕風!”
“俊鵬師弟,身體是否感覺不適?我這有療傷聖藥‘九轉還春丹’一瓶,還是服上一枚妥當。”
淩雲及容九變隨後趕到,從儲物袋掏出一個玉瓶,遞了過去。
“不用,謝謝!嗯,輕風幫我一把,扶我起來。”
“真沒事?別死撐啦,為淩雲省什麼丹藥呀,他晶石多得是,這便宜不占白不占,可惜了,唉!”
容九變目光落在廖俊鵬胸前,見他外衫破了一個大洞,露出最裏層的護身內甲,由此可知,陳雅芙憤怒一擊的威力有多大。看得他心寒膽顫,既為他擔憂,又想讓淩雲出血,於是,在心裏聲嘀咕起來。
“嗯,俊鵬師兄你慢點兒!”葉輕風心翼翼把廖俊鵬從地上扶起,心痛關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