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衣人半晌才有反應,他抬起一張血肉模糊的臉,朝江基初“呸”了一口血水,“江基初,你個老匹夫,咱們今天隻燒你江家祠堂還是輕的,你害死我們全家,老子沒把你們江家一起燒了已經算你狗命大,日後隻要有機會,老子還會來你們江家殺個片甲不留!”
江基初一皺眉,“你們是何人?江某何時害死過你們全家?”
兩個黑衣人哈哈狂笑,範氏扶著已經有些疲累的老太太道:“老爺,既然已經抓到縱火之人,又是來報複我們江家的,就當該交由京兆府尹來查辦。今晚府裏的人都有受驚嚇,先都休息去吧。”
秀雅拍著胸口怕怕道:“抓到縱火賊就好,剛才六殿下和八妹還說是我縱火,可嚇了我一跳啊。”
她這是在提醒被人冤枉了的事,就算有人想不了了之,也該讓當事人道個歉,是吧?是吧?
江基初眉宇間有些不耐,還是移目看向楚承俊,楚承俊眼角抽搐,卻也是個能屈能伸的,當即走到秀雅麵前一揖,“適才本宮眼花,把這兩個縱火賊看成了七小姐,差點造成誤會,實在抱歉,還請七小姐見諒。”
秀雅仿佛聽到磨牙的聲音,可是她卻不懼,抿嘴一笑道:“六殿下客氣了,這次眼花還好抓到真凶,下次可別再眼花,我可受不起這般驚嚇折騰。”
楚承俊抬頭,眼微眯,“這次眼花是七小姐好運,下次眼花,不知道七小姐還能像現在一樣有驚無險不?”
他目如電光,語含威脅,分明對此事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秀雅扶扶鬢角的亂發,輕笑,“今時不同往日,老天開眼,我的運氣會越來越好,就不勞殿下擔心了。”
兩人語含機鋒,各不相讓,楚承俊暗哼一聲,也不再與她逞口舌之能,轉身退開。
事已到此,秀雅也知道無好戲看下去,隻可惜差點就可以讓江若夢和楚承俊吃不了兜著走。也隻怪楚承俊太過奸滑,先是想害自己,後來又找人頂包,此人智計頗高,一環扣著一環,所有退路都先安排好,絕對吃人不吐骨頭。
這次梁子已結下,再加前仇,看來以後得小心點,對他千萬不可再等閑視之。
她隨大流回到暖風閣,琴兒還在等門,她示意她去休息。
隨後獨自躺在床上,摸了摸左肩胛,忍不住笑了,李桓那廝瞧著清風扶月般清貴,身形甚至還有些單薄的感覺,實則滑溜如蛇,一身功力深不可測。今日若不是遇到他,換誰來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就把肩上毒傷拔除,自已更不可能去把江若夢和楚承俊騙得團團轉,差點瘋掉。
想起在給李桓臨取下鐵手鐲之前他問的話:“如果我想要你身上一件非常珍貴的東西,你會提什麼條件?”
她答:“你取我最珍貴一物,當然要以你最珍貴之物來換,而且還要我瞧得上眼。”
“如果我覺得珍貴,你瞧不上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