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史公公肅聲道:“你們剛才的琴聲都沒達到德妃娘娘所要的技藝,還有誰沒彈又自認為琴技不錯的,現在就當著李世子的麵彈吧,快點,別耽誤時間了。”

其實幾姐妹都彈得差不多,要說琴技最好的,除了江若夢,就是江若芸,還有幾個沒彈的,不敢在李桓麵前出醜,都齊齊都目光投到江若芸麵上。

範氏向來以江若芸琴棋書畫上的造詣而驕傲,也有意讓她在德妃壽宴上出出風頭,說不定能被皇室哪位皇子皇孫看上眼,那才真正意義上算成了皇親國戚。

於是道:“芸兒,平日你在眾姐妹當中琴技最好,現在史公公既然催得急,就你先彈吧。”

江若芸也不推辭,起身盈盈一禮,“史公公,李世子,那我就先獻醜了。”

她洗手坐到瑤琴前,神情凝重,指尖輕挑,一曲婉轉的琴曲猶如泉水叮咚般流泄而出。

秀雅最不耐聽這些,更沒想去什麼德妃壽宴出風頭,整個人聽得昏昏欲睡,幹脆趁眾人聽得全神貫注的時候,悄然起身,拉了琴兒慢慢退出了榮福堂。

在出院門的一瞬間,忽覺背脊發冷,回頭一看,卻見李桓遙遙朝她一舉酒杯,還故意晾了晾他比玉還潔的手腕上的鐵圈,笑意晏晏。

秀雅撇著嘴,朝他倒豎大拇指,轉而無聲笑著大搖大擺而去。那個鐵圈是她仿造手拷所製,純粹是想當個小玩意兒玩的,這廝恁討厭,既然要她還恩情,幫他打開這東西就算還了,看他還能得意不?

直到她的小身影消失不見,李桓才意猶未盡地低眉看向手中銀針,用此針的人認穴極準,手法也巧妙,從何學來?

江若芸正好一曲畢,史公公一臉期待地問,“世子爺認為如何?”

李桓漫不經心道:“很好。”

院子裏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李桓笑了笑,意味深長,誰知道他心目中的此好非彼好?

秀雅帶著琴兒回到暖風閣,除了兩個粗使丫頭在,依然不見裴媽媽和春桃的身影。

她也不在意,隻隨意抱了本書問惴惴不安的琴兒道:“聽說是兩年前我與母親的侄兒偷情才致使與六皇子解除婚約,你可記得當時究竟是什麼情況?”

琴兒咬著下唇,“小姐是當事人,怎會不知道?”

秀雅微滯,不是她不知道,因為她搜盡腦海記憶,都無法憶起那件事來,畢竟自己不是原裝不是?她笑了笑,“我想聽外麵的說法。”

琴兒遲疑了一下,還小聲道:“當時奴婢還隻是太太院子裏打雜的,具體情況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後來聽院子裏其他下人說,是表少爺範鵬飛來府裏做客,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再後來被人找到的時候,就見他正抱著衣裳淩亂的小姐……”

“第一個發現的是誰?”

“是表少爺帶來的小廝。”

“難道我身邊就沒有其他人?”她不相信一個深閨小姐會那般放蕩與一個外男卿卿我我,更何況還有婚約在身?

琴兒有點結巴,“有……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