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寶的娥眉輕蹙,果然,江雲濤背地裏和人暗通消息,這些密寫的字,赫然是江家這些年經營的大小生意,大到上川酒樓,小到一些暗中經營的作坊,無一不全。

還真是江家的好兒子!

隻怕爹爹看到了這些信件,知道江雲濤幾乎將整個江家的生意秘密合盤脫出,會再次氣暈過去。

唐三寶細細看去,驀地發現有幾分不對,那信箋竟然是上好的烏竹箋,隻進貢給皇室使用,尋常人使用這等信箋,便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難道?

唐三寶緊握著信箋,眉頭緊蹙。

江雲濤背後之人竟然會是皇室之人?

眼前,江家的生意在整個上京城中如日中天,引來皇室之人的覬覦,也並不奇怪,可江家不過是尋常的商賈之家,若真的要和皇室之人抵抗,無疑是以卵擊石。

一時半會兒之間,江雲濤果然還真的動不得了。

“小姐?”輕雲看見唐三寶正發愣,連忙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唐三寶努力讓自己的心思平靜了幾分,可饒是如此,額頭之上還是浸出了薄薄的冷汗。

“無妨,這些信件你怎麼取來的,就怎麼放回去,切記,別讓江雲濤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是!”輕雲不敢多問,但從唐三寶鄭重相待的臉色可以看出事情的重要。

連忙拿著信箋,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

這世間的事,果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唐三寶沒由地一陣煩悶,驀地察覺這江家生意竟然是四麵楚歌。

皇室之人?究竟是誰!

是太子段景昊?還是上官皇後所出之子三皇子段景軒?抑或還有旁人?

如今江家赫然在上京城中獨樹一幟,龐大的家業,數不清的銀兩,自然是許多人趨之若鶩的對象。

從歌舞坊,酒肆建立起來的情報網,唐三寶隱約可以窺探到如今朝局的動向,三皇子段景軒即將加封為七珠親王,朝廷上下恭請皇上廢太子,立三皇子為太子的聲音更是此起彼伏,江家在這個時候被皇室之人盯上,唐三寶幾乎可以確定,江雲濤背後的那個人,和奪嫡之事分不開。

夜涼如洗,縱然披著一層極厚的鬥篷,唐三寶也恍若察覺到了一層涼薄的冷意。

樹欲靜而風不止,江家要想在這上京城中立足,有些事即便想躲,也躲不過去了……

“二小姐,這是雲錦坊一個月的經營情況!”

“二小姐,秦淮舞坊第十六家分店開業,需要從賬房支取六十萬兩銀子。”

江府內,亂糟糟的一團,各分鋪管事兒的,回話的,如同潮水一樣湧來,幾乎將整個江家的議事廳擠得水泄不通。

江漢真和柳氏去寒山寺靜養,遊山玩水,是以這江府的議事廳就交給了唐三寶來打理日常事務。

“哼!”江紅玉正要出門,遠遠地瞥見唐三寶忙碌的身影,小臉扭曲。

如今,她聲名盡毀,整個上京城幾乎都在看她的笑話,可唐三寶卻執掌整個江家的生意,如日中天,這讓江紅玉如何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