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水歡說:“大爺,我們是打個比方,意思是,大家都要像愛護自己的母親一樣,保護河水,使它不受汙染。”
“汙染?汙染關我個屁事?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說完轉身進屋,“嘭”的一聲關了大門。
陶水金瞪著大門說:“嘿,我就不相信,今天治不了這顆油鹽不進的鐵豌豆。”等至天黑,他就撿了幾塊石塊,把土財主家的糞坑封堵起來。普水福捧了幾捧稀泥,把縫隙抹嚴實,讓它一滴水都淌不出來。劉水歡撿來一片瓦,寫了幾句詩,放在土財主家門邊。
第二天早上,土財主起來,看見大門腳、灶房間都是糞便,一看是從糞坑裏溢出來的,頓時目瞪口呆。他撿起牆腳那塊瓦片,見上麵有一首詩:
這個財主不是人,
敢在河上建糞坑。
惹得河神生了氣,
屎尿反淹自家門。
土財主臉都嚇變了,以為真是河神動怒,趕忙叫人把糞坑封堵好,不敢再讓糞便流進河裏。
回到家後,他們看見兩岸的鄉親們耕田種地、收割莊稼、走親串戚、趕街往返等,都要涉水過河,很不方便。牛馬過河還會拉屎拉尿在河裏,造成汙染。於是,他們在岸邊修建了一個小碼頭,還造了三隻豬槽船,兩隻小的渡人,一隻稍大點的渡牛馬。鄉親們都說:“為保護君龍湖水源,他們做的真是周到了。”
有一年秋天,上寨和下寨的兩個土官爭地盤。一個要放火燒山,說大火燒過的地方就是他的地界。一個要派人砍樹,說大樹砍倒的地方就是他的地盤。聽到消息後,他們立即動身,顧不得坐船,嫌逆水行舟太慢,風風火火地來到土官麵前。
儂水愛說:“土官老爺,這山是神山,不能燒。”
田水滿說:“土官老爺,這樹是龍樹,不能砍。”
兩個土官強詞奪理。說:“哪有那麼多神山?哪有那麼多龍樹?就要燒,就要砍。”
普水福說:“山燒光了,樹砍光了,破壞風水。”
陶水金說:“山燒光了,樹砍完了,畫眉也不會飛來了。”
劉水歡說:“山燒光了,樹砍完了,造成水土流失。天下大雨,就會把泥沙衝進君龍湖中,造成河水汙染。”
兩個土官一聽,氣呼呼地說:“汙染汙染,我不管這麼多,我要的是地盤。”手袖一甩,氣鼓鼓地走了。
五兄弟怕土官燒山,便連夜挑水上山把地麵澆濕透,第二天土官去放火就沒有燒燃。正當他們要去阻止砍樹的時候,他們的行動被土官發現了。土官叫人抓住他們,將他們關進大牢。這時,傳來外敵侵犯邊關的消息,大營盤長官要上寨和下寨出五個壯丁,去守邊關,限三天內送到大營盤。兩個土官一合計,一不做,二不休,幹脆送他們去抵丁。於是,將他們五花大綁,連夜送去大營盤。這一去就是整整三年。
三年期滿,他們惦念著家中的父母,思念著君龍湖,他們心急火燎地往家趕。來到君龍湖邊,眼前的情景讓他們怵然。山燒光了,樹砍完了,兩岸隻剩下幾座光禿禿的黃土山。天呀!他們悲痛欲絕,癱倒在君龍湖邊。下雨了,雨越下越大了,山洪爆發,他們趕到了碼頭,隻見洪水已平河兩岸,濁浪滔天。碼頭不見了,三隻渡船也不見了,他們試圖泅水過河,幾次都被排浪打了回來,他們陷入了絕望之中。
一隻小鳥從天上飛來。他們問小鳥:“小鳥小鳥,渡船在哪裏?我們要過河。”
小鳥說:“不能過不能過,渡船被水衝走,水深危險多。”
他們又去問鬆樹,“鬆樹鬆樹,渡船在哪裏?我們要過河。”
鬆樹說:“渡船被水衝走,你們不能過,浪大風險多。”
他們又去問石頭,“石頭石頭,渡船在哪裏?我們要過河。”
石頭說:“渡船被水衝走,你們不能過,水裏暗礁多。”
後來,他們就變成了五座山峰,永遠站在君龍湖邊,好像是在尋找渡船,眼巴巴地望著碧綠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