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難是雙刃劍麼?為什麼它單單刺我一個?】
家裏忽然就剩下我一個。冷而靜。
冷得是心。靜得是空氣。
再多的轉折,也不影響時間的流動。
周末。上完暑期最後一節家教課,拿到一筆還算不錯的費用。
背著包走向本市最豪華的酒店,去信守我平生第一次的約定。
霓虹閃亮,彩光迷幻,夜晚的城市象魅力招搖的女人。
盡管有不安,可我還是決定去一趟,不管那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他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幫了我,人,要懂得感激,更要守信。
挺直了背脊,我的人生還很漫長,我的媽媽還需要我照顧,我要堅強。
也許有一天,當我能夠站到成功的錦鍛上,我會微笑著告訴別人,苦難已經成為我的財富。當然,一定是要成功了才可以這樣說的,否則,苦難就是苦難,什麼都不是。
獨自走進金碧輝煌的酒店,獨自站在豪華套房的門外。
手指輕敲,聲未出,門卻開了,有雜亂的低吟傳出來……
不太好的感覺,可是,我確定就是這個房間,我沒走錯。
關門,一步一步走進去,眼前,驀然呈現一幕戰況激烈的場景。
俊美的男性力量,張牙舞爪地橫跨在嬌柔女性的上方,淩厲的動作,摧出難奈地喘息,一室狂野,零亂中的糾結……
這是?在那個麼?
輕輕腳步驚動了男人,情欲充溢的血色眼眸抬起,冷靜而張揚地盯著我,身下動作卻絲毫不見鬆懈。
好樣的,這種時候還能一心二用。
靜靜看著他,這是專門演給我看的?還是,我該退到外麵去等待?
可是,似乎他並不反對我留在這裏,他的眼神那般野性,幽暗中與我對望,深遠,又寂靜,似乎隱藏了什麼……
可是,我沒時間分析,我走了那麼遠的路繞到這裏,我累了,挪開視線,看到通往陽台的門,走過去,開門,關門,盡量不發出聲響,免得驚擾到正在享受的人,涼椅上坐下來,深深喘口氣,茶幾上倒杯水,對著城市的夜景,慢慢喝。
“啊——”
一聲女性驚恐地尖叫,差點讓我摔了杯子。
回頭,是那享受中的女人,迷離目光死死地盯著玻璃門外的我,她的眼睛瞪得溜圓,眼神驚恐,忽一下從床上直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抓起衣服,竄進浴室,隻是很短時間,她便倉惶逃離。
我很可怕麼?
悶悶然收回目光,床上男人正靠在床頭看著我,目光相對,他情欲散盡的眼中流出濃濃興味,衝我勾勾手指,再指指沙發,然後他就那麼一絲不掛地起身,進到浴室。
第一次看到如此偉男,外人麵前,將皇帝的新衣穿得那般自若,愣一下,進屋,坐到沙發上等,他會不會還穿著皇帝的新衣出來?
再出來,他換了件白色浴袍,濕漉漉的發絲上滴著水,黑亮的眼睛望著我,他的俊逸和氣度,很正,那種正,是由內而發的,一種正人君子式的讓人放心,即便剛剛被我看到全部,他也並未因此顯出任何猥瑣,直接走過來,坐下。
格外健壯的體型,將我比得異常嬌小。
“誰讓你來的?”
心猛然一跳,看向他。
“你!”
“我?”他黑亮眼底閃出一絲疑惑。
嘴角微微抽搐,原來他早忘了,我真傻……
垂頭喪氣地回到家中,仍是一團寂靜,父親一直未回,我不知道他這次是內疚,還是依舊賭得忘記了一切,學校就要開學了,高中最後一年,我該怎麼辦?
一個人的夜晚忐忑地過,天亮我又去看了媽媽,她並無好轉,還在不斷地笑,笑得讓所有看到的人都害怕。
這樣現狀,讓看到的人都滿臉悲淒,可我卻覺得挺好,最起碼,她現在不用每天提心吊膽,隻要安安靜靜地坐在這裏就好,多麼簡單的生活,再沒有凡塵俗事能驚擾到她。
不象我,依然處在塵世中,家門前也一直安靜,可我卻時常在夜晚,繃緊了神經去傾聽外麵的異常。
也許要不了多久,我也要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