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任餘便起身離開,去準備進行下午的訓練。
訓練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重,枯燥。幾小時下來,汗水早已將單薄的軍裝浸濕透徹。
解散後,任餘滿臉汗水,燥熱不堪,準備回到宿舍衝洗身體,途中看到大群人圍在一起,人群中有哭聲和喊聲穿出,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走上前去,發現醫務室裏那位帥氣的軍醫正半跪在人群中間,他懷裏抱著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女,少女哭的撕心裂肺,軍醫臉上的汗水比起任餘隻多不少,呼吸有些急促,一旁,一個略顯臃腫的身形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呼吸微弱,手裏拿著一支白色的注射器。
倒在地上的人穿著一身滿是汙漬的工裝,身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煙草味道,任餘很快就認出,這是中午和自己坐在一起的修理工大爺。
“請問一下,這裏發生了什麼事?”任餘很有禮貌的問了身邊的一個女生一句。
女生似乎不太願意把目光從那位帥氣的軍醫身上挪開,但還是向任餘講述了事情的情況。
似乎是這個猥瑣的老頭想要用麻醉藥對那個哭泣的女生圖謀不軌,結果碰巧被軍醫發現了,就在這老頭要犯罪的前一刻將他及時攔下。
簡單來說,一場英雄救美,英俊的王子打敗了惡心的巨龍,救下了美麗的公主。
“沒事了,不要怕,有我在。”聲音有點顫抖,但簡單的九個字,宛如神奇的魔咒一般,女生瞬間止住了哭泣,一雙眼睛水汽瑩然的望著眼前的帥哥,希望此刻永恒。
“人醜心也醜,人美心更美,怎麼人和人的區別,比人和豬的區別都大?”說這話的是薑婭,嘴上在毫不留情的譏諷那個猥瑣的老頭,但眼神一直沒從軍醫身上離開過,恨不得此時躺在他懷裏的是自己。
很鮮明的反應對比。
很快,就有幾名教官趕來詢問了具體情況,然後帶走了那名修理工。
人群很快散去,那名險些遇害的少女有些依依不舍的從軍醫懷裏站起身來,在幾名教官的陪同下回去休息。
臨走之前還不忘再回頭看看,而軍醫則是報以一個溫和的微笑,看的少女一陣臉紅。
周圍的人都在議論紛紛,男生大多數都是在罵那個猥瑣老頭是多麼多麼的不要臉,而女生幾乎都是在稱讚軍醫是多麼多麼的帥氣,以及羨慕著被他抱在懷裏的女生。
任餘還在原地注視著這一切,耳邊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嘁,笑的真惡心。”
王梓瞳拿胳膊頂了頂任餘的腰,對著他挑了挑修長的眉毛,算是打過了招呼。
“怎麼?你這反應,不喜歡帥哥,還是不喜歡男生?”任餘打趣道。
王梓瞳酷酷地白了他一眼,道:“我取向正常的好嗎?就是看著那人不舒服,就連你身邊那個總是嘰嘰歪歪的傻蛋都比他強。”
嘰嘰歪歪的傻蛋,錯不了,就是蘇哲那個傻蛋。任餘完全同意她對蘇哲的評價,也同意她對那個軍醫的評價。
他也覺得那個軍醫笑的挺惡心的。
白天發生的事情需要等候有相關人員來進行處理,老修理工暫時被收監在第五軍備學院的處罰室裏,由新兵輪流值班看守。
結果這天晚上到次日淩晨漫長的夜班就由任餘盡數抗下了,至於原因,任餘用腳想也知道又是陸鬱那瘋婆娘在給自己穿小鞋。
“小心眼,當心以後嫁不出去!”低聲詛咒了一句,抬頭看了看宿舍牆上的鍾表,該走了。
“正好,很多事情都還沒弄清楚呢。”
走出宿舍,任餘並沒有直接去往處罰室,而是溜出學院去買了一盒香煙和一隻打火機,藏在襯衣裏偷偷帶回學院。畢竟部隊裏是不允許抽煙的,這要是被發現了,處罰事小,就怕陸鬱那瘋女人借此機會,指不定怎麼折磨自己呢。
與交班的人打過招呼之後,處罰室裏隻剩下任餘和那名老修理工,兩人中間隔著一道冰冷的鐵柵欄,站在外麵的任餘注視著關在裏麵的老人。
他已經醒了過來,盤腿坐在地上,猥瑣麵容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是很平靜,就好像是無能為力,自暴自棄的那種平靜,或者說沉默。
任餘倒是覺得他是滿不在乎,完全不在意的那種平靜,不在意自己現在的處境,也不在意後麵要接受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