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安柯一落站在台邊,雙眼關切地看著向子薇,儀表堂堂,衣著華麗,所帶的十二劍女皆一襲白衣,高矮一致,俏生生的站在他四周,與台上的丐幫長老和台下的丐幫弟子,個個蓬頭垢麵,衣服襤褸,形成鮮明的對比,特別搶眼。
見韓丐天喝問自己,畢竟內疚,忙回答道:“是我父王。”
沒想到韓丐天滿臉讚許,微笑道:“果然是一奇才,年紀輕輕,竟能練成‘隨形劍氣’,實乃不簡單,但還不能做到隨形,火候不到,想你父王的隨形劍氣已能出神入化了吧?那樣老叫化子就比不上他了。”
段安柯冷冷地說道:“我父王怎比得上你的呢?韓幫主可棋高一著,該下毒手的毫不手軟,下不了毒手的就順手牽羊的拿走。”
除了柳天賜和上官紅,其他的人聽起來無不莫名其妙,本來向子薇也知道,但她拿著滴血的長劍站在那裏,眼睛定定地,不知在想什麼,段安柯說的話她可一句也沒聽見。
群丐先隻覺得眼前一花,十三人衣著華麗登台亮相,淩空一指,用劍氣擊落朱人貴手中的打狗棒,其中有些丐幫子弟忍不住喝彩起來,但大多數對鶴立雞群的素裙錦服大感厭惡,加上又覺得段安柯裝腔作勢,說起話來酸不拉幾,甚是不順眼,台下就響起一片鼻孔冒氣的“嗤嗤”之聲,“真是穿皇袍上茅房,哪來的野小子跑到叫化子這裏來擺闊。”“不知是從哪家白衣妓院跑出來的公子,還挺能撒野。”……台下又“嗡嗡”吵成一片。
忽聽說是大理國段家小王爺,這大理段家的隨形劍氣,可是天下聞名,不知他來到這裏做什麼,聽他說話,對幫主甚為不敬,滿是睥睨和不屑。
韓丐天一生坦蕩磊落,有誰如此說他,不覺有點慍怒地說道:“段公子是來呈口舌之利?我老叫化子跟誰下過毒手?又怎地順手牽羊?”
段安柯冷冷一笑道:“向伯父不是中了你的那天下無人能會的‘隔山裂嶽掌’?還有我家的隨形劍氣難道不是韓幫主順手牽去的?”
日月神教的眾堂主,原本都是仁義豪俠,對韓丐天一向景仰,隻因教主向天鵬和各堂主出生入死,患難與共,情同手足,向天鵬遭人毒手,眾堂主怎麼也不相信是韓丐天所為,但鐵證如山也難有解釋,就帶著向子薇和教主的屍體趕到襄樊當麵和韓丐天作個見證,如果韓丐天不能作出解釋,他們會要麼魚死,要麼網破,報此血海深仇,但由於還沒有確切的眉目,眾堂主對韓丐天還是不敢動粗,韓丐天一身正氣,大義凜然全不是小人和偽君子的作風,正在騎虎難下之時,向子薇一劍將韓丐天劃了一條血口,這可受傷極重,但韓丐天神功蓋世,居然還能撐得住,虎虎生威,不竟使人感到凜然,眾堂主不覺有一絲悔意。
段安柯走上來不問青紅皂白,用“隨形劍氣”的指法救了向子薇,顯然是友,但眾堂主卻不怎麼感激,加上說話之乎者也,稱向大哥為向伯父,似乎和日月神教關係非同一般,看子薇時,那關切的眼神火辣辣的溢於言表。
眾堂主對眼前這身著錦袍的段公子倒是一籌莫展,聽他說話的意思,好像韓丐天偷了他家的隨形劍氣,這可真是奇聞一樁。
大理段氏的隨形劍氣與龍尊的奪魂心經、武當的百變神功,還有天山的雪花掌、天龍派的吐功大法可都是代表武林至高無上的武學寶典,雖然沒有奪魂心經那樣惹得江湖中人拚著性命設法占為己有,但哪個嗜武的武林高手不想一覽秘笈,使自己武功天下第一,這韓丐天怎麼又跑到大理去偷得隨形劍氣,眾人都聚精會神地注視著段安柯和韓丐天,捕捉臉上稍縱即逝的神色,人說無風不起浪,這錦袍公子煞有介事的說出來,肯定有道理。
韓丐天見今天事情接連而來,先是日月神教的向天鵬死於他的“隔山裂嶽掌”就給他淋了一頭霧水,叫他迷惑不解,後來又冒出段安柯指名道姓的說他偷了隨形劍氣,自己與大理國的皇帝段永庭也是深交不淺,還被段永庭邀請到大理國的皇宮,兩人切磋武功,舉杯豪飲,好不暢快,後來發現江湖上出現了許多異常現象,就奔波在江湖中,已有三四年沒到過大理,反正已見怪不怪,心裏反倒平靜坦然說道:“段公子,你說我韓丐天偷你家的隨形劍氣可有什麼證據?”
段安柯冷哼一聲道:“韓幫主,你臉皮可真厚,難道要我也把我叔父抬到襄樊來,在鐵證如山前你才承認。”
群丐在下麵用打狗棒“篤篤篤”的敲著地麵,大叫道:“放屁,敢這樣說我們幫主,撕了他的鳥嘴。”“什麼鳥隨形劍氣,給咱幫主揩屁股還嫌紙硬。”……
眾長老也勃然大怒,這小子說話怎這般沒輕沒重,江湖上還有誰說幫主臉皮真厚,胡一錘打狗棒一晃,恨不得敲掉段安柯的門牙,韓丐天用手一隔,坦然說道:“段公子,將你叔父抬到襄樊又怎麼鐵證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