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協商民主及政黨協商在中國的緣起及曆史演進(2)(3 / 3)

在中日民族矛盾不斷上升的背景下,國民黨和中國共產黨對此卻作出截然不同的反應,蔣介石對日妥協退讓,極力推行“攘外先安內政策”的不抵抗政策,督師“圍剿”南方革命根據地紅軍。中國共產黨立即發表反對日本帝國主義侵略的宣言,揭露並痛斥日本帝國主義的侵華罪行,隨後發布的《關於日本帝國主義強占滿洲事變的決議》指出,中國共產黨在“九一八”事變的中心任務是“抓住廣大的群眾對於國民黨的失望和憤怒,而組織他們引導他們走向消滅國民黨統治的鬥爭”。在《為日本帝國主義強占東三省告全國民眾書》中號召“要打倒帝國主義,必須打倒帝國主義在華的走狗——中國國民黨”,《中央委員會為目前時局告同誌書》再次提出“打倒投降帝國主義的國民黨”的口號。這些決議和宣言表明中國共產黨實行“抗日反蔣”的方針,既反對日本帝國主義侵略,又反對賣國不抵抗的國民黨。從“九一八”事變到華北事變,中國共產黨逐漸認識到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強調建立廣泛的統一戰線聯盟,但將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排除在外,國共兩黨對立嚴重,協商合作也就無從談起。

1935年11月,國民黨在南京召開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蔣介石講演對外方針時提出“和平未到完全絕望之時,絕不放棄和平,犧牲未到最後關頭,亦絕不輕言犧牲。以個人犧牲事小,國家之犧牲事大,個人之生命有限,民族之生命無窮故也”。會議通過了若幹項國難決議案,主要內容是從政治、經濟、軍事諸多方麵進行戰爭準備,國民黨對日政策開始發生顯著變化,由妥協退讓逐漸變為強硬。

華北事變使民族危機急劇加深,國內形勢和國民黨的內外政策都有所變化,中國共產黨經過深思熟慮,也隨之改變對蔣策略。1936年9月中共中央發出《逼蔣抗日問題的指示》,實現由“抗日反蔣”到“逼蔣抗日”的轉變,是當時中國共產黨在鬥爭策略上的重大變化,以聯合國民政府建立最廣泛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凝聚全國之力共同抗日救國。

福建事變和“七君子事件”成為土地革命時期促成各黨各派深入合作共事的重要契機。1933年11月福建事變發生後,致公黨多個海外組織通電擁護福建人民革命政府,與其聯合反蔣抗日,第三黨幫助蔡廷鍇積極聯絡中國共產黨,他們還吸收其他反蔣組織合作組建生產人民黨。1936年救國會“七君子事件”發生後,美洲致公黨成員聯名發出《旅美華僑告海外同胞書》,明確指出救國會“主張民族聯合抗戰,主張黨派聯合,主張停止一切內戰,主張停止剿共內戰,均為全國人民之公意,亦複興民族之大道。今日非抗日無以救亡,非聯合無以抗日,其理至明”。中共中央發表了《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對沈章諸氏被起訴宣言》,譴責國民黨“此種極端錯誤之舉措,實為全國團結一致抗日之重大障礙”。

中華民族革命同盟(又稱“民族革命大同盟”或“大同盟”)於1935年在香港舉行成立大會,通過了《中華民族革命同盟成立宣言》和《政治綱領》。《政治綱領》要求建立反日聯合戰線,為實現聯合戰線必須聯共,“聯共為統一救國之關鍵”、“聯共又為統一建國之樞紐”,一切政策以抗日為中心,號召中國人民應“自動團結,自動武裝。各黨派分子,隻有以民族利益為前提,捐除一切成見站在民眾的最前線”。陳銘樞、王禮錫等六位大同盟成員於1936年春訪問蘇聯,同中國共產黨駐莫斯科代表團進行商談,討論雙方促成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工作事宜,同年9月,陳銘樞在巴黎舉行的全歐華僑救國聯合會大會上,發表題為《國共兩黨及一切抗日黨派聯合抗日為救國之第一步》的演說。

為將分散的抗日救亡力量聯合起來,宋慶齡、馬相伯、沈鈞儒等人於1936年初成立上海市各界救國聯合會,負責組織上海的抗日救國活動,隨後,北平、南京、武漢、天津等地也相繼成立了救國會。在各地救國會的積極籌備下,1936年5月31日,全國各界救國聯合會在上海舉行成立大會,通過了《抗日救國初步政治綱領》和《全國各界救國聯合會章程》等文件。全國各界救國聯合會“以團結全國救國力量,統一救國方策,保障領土完整,圖謀民族解放為宗旨”,呼籲“全國各實力派即日停止一切自相殘殺消耗國力的內戰”,實現各黨各派徹底團結共同抗日。全國各界救國聯合會是抗日救亡團體在形式上的全國性領導機構,加強了抗日力量的協商合作,在政治上、組織上鞏固和擴大了全國抗日救國運動的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