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碩大的黃葉飛旋著，打著卷兒，飄飄灑灑地落在了楚飛瓊和薑汐雲麵前的湖麵上。
“等著我，”薑汐雲說，彎腰用一枝樹枝把落葉弄了過來，用一隻手指撚起，輕輕放在楚飛瓊手上，“送給你，這是我今年看見的第一片落葉。”
楚飛瓊把黃葉舉過薑汐雲的頭頂，在陽光下仰視他的眼睛。
“你看什麼？傻丫頭，”薑汐雲笑道，指了指自己的小臉頰，“這麼看一個男人，你也不害臊。”
“你才多大呀？”楚飛瓊笑道，不以為意，“聽青杏說，隻有十二歲以後，才能稱為男人。”
“還有五年，”薑汐雲說，拿過楚飛瓊手中的黃葉，“過來，讓我看看你在落葉下是什麼樣子。”
“好吧，”楚飛瓊說，乖乖站在薑汐雲的麵前，把葉子遞給了他，“怎麼樣，好看嗎？”
“額，醜死了，”薑汐雲假意笑道，“你娘親是吳國的第一美女，怎麼把你生成了這麼醜的丫頭？”
“有那麼醜嗎？”楚飛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趕忙俯身向水中望去，“不會吧？”
清清的水麵有個倒影，一個初具胚胎的美人已初長成。
薑汐雲用黃葉替楚飛瓊擋住了太陽的光線，陰影下，是一張白裏透紅的粉嫩的臉，媚眼分明，顧盼神飛。
“飛瓊，你長得可真好看，”薑汐雲說，忍不住多看了楚飛瓊幾眼，竟然呆立在那裏，過了半天才緩緩說道，“你長得真美。”
說著，用手撫了撫楚飛瓊那一頭在風中飄揚的長發，那是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根根透亮，絲絲順滑。
“你長得比你母親還美。”薑汐雲看得有點呆了，不覺失口說道。
“你見過我的母親嗎？”楚飛瓊很好奇，“你怎麼會見過我的母親呢？”
“恩，這個，”薑汐雲忽然有點口吃，“孤王剛進宮時，有幸一睹令堂的容顏。”
“那時你多大呀？”楚飛瓊驚訝地問道，有點好笑，“竟然還記得我母親的容顏？”
“就是去年，也是這個時候。”薑汐雲說，禁不住紅了臉，“當時孤王一不小心摔倒了，是令堂親自扶起孤王的，所以至今記憶猶新。”
“你母親長得美嗎？”楚飛瓊問，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望著薑汐雲，“跟我母後比，哪一個更美？”
“恩，我母親，”薑汐雲吞吞吐吐說道，“我並沒有見過我的生母，當今這個在堂上坐著的，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是皇後。”
“哦，原來如此，”楚飛瓊心裏想到，便脫口說道，“那你想念你的親生母親嗎？”
“想，”小男孩說，禁不住眼圈紅了，“夢裏都想……”
“別哭，別哭，”九公主見七皇子皺起了鼻子，以為他要哭，趕忙哄道，“對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哭，好嗎？”
“誰哭了？”質子雲瞅了她一眼，“這麼點小事，就值得一哭嗎？”
“哦，那你一定是想家了吧？”楚飛瓊看著麵前這個淚光閃閃卻不承認的小孩，隻好委婉說道。
“想家又能怎樣？我不能回去……”質子雲說，眼圈更紅了，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幾乎要哭出來了。
“為什麼不能回去？”楚飛瓊問，“是因為你是周國送來的質子嗎？”
“有一半原因，”質子雲說，抹了抹眼睛，“但也不全是。”
“那是為什麼？”楚飛瓊問，很有一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味。
“是因為……”薑汐雲說到這裏住了口，“是因為……”
“因為什麼啊？”楚飛瓊問，“不方便告訴我嗎？”
“也不是……”薑汐雲有點為難，不知如何開口，“是因為……”
“質子，天色已晚，殿下該回宮歇息了。”
薑楚二人正說著話，冷不防一個嬌嫩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嚇了二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