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的寢宮不在後工之中,那在哪裏?”九公主越聽越來興趣,心裏不禁想到,“難不成,也被那個尚未謀麵的父皇美其名曰搞了個‘金屋藏嬌’不成?”
“這……”青杏不知如何開口。
“不要吞吞吐吐,”楚飛瓊說,麵帶不悅地板起了臉,小小年紀就知道以氣勢壓人了,“你知道本宮不喜歡人家有話不說,故意吊本宮的胃口。”
“奴婢不敢,”青杏一聽,慌得連忙給公主跪下,“奴婢該死,請公主饒命!”
“那你還不快說?”九公主說著,斜睨青杏一眼,心裏想到,“這個小宮女,剛才就跟紫蕊眉來眼去,不知在掩藏什麼,現在又在本宮麵前耍大刀,真是恨死我了。”
“是……”青杏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哆哆嗦嗦地說,“梅妃娘娘的紫霞宮在……在長樂園內。”
“長樂園,在哪裏?”九公主很好奇。
“在大正宮外的西南方,大約走三兩地的路程,”青杏說,“宮裏的規定,後妃和宮女一律不準去長樂園。”
“這是為什麼?”九公主說,“難道那裏是禁地?”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青杏說,“自從奴婢進了宮,大宮女就嚴禁小宮女的私自外出,並不準打探長樂園的消息,違令者死。”
“難道,本宮也不可以去探望娘親嗎?”九公主說,不由得有點發愁,“娘親什麼時候才能過來看望本宮啊?”
“梅妃娘娘每月初一十五各來一次,”青杏說,“算算日子,今天梅妃娘娘也該派人送來口信了——明天就是十五了。”
“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九公主抱怨道,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本宮快要悶死了。”
“公主,要不,我們陪您去園子裏轉轉吧,”青杏說,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聽管園子的李媽媽說,秋海棠開花了,很香很香呢。”
“也好。”九公主說,“本宮待在屋子裏乏了,出去轉轉。”
夕陽正在西下,晚霞映著廣闊的十裏平沙,暖暖晨風中,沙洲上落滿了棲息的大雁。
在一塊水邊的汀地上,楚飛瓊和青杏、紫蕊主仆三人,正圍著那汀方塘嬉戲著。
楚飛瓊在前麵跑著,一邊跑,一邊大聲歡笑,完全忘記了自己貴為金枝玉葉的身份,而是忘情地投入到大自然的懷抱中,盡情地享受著大自然賦予的一切美景。
青杏和紫蕊依偎在那一泓池水旁,望著水中的倒影發愣,隻見水中的人:白皙的臉,清秀的容顏,片片落葉繞著人影打著轉兒……
舉目遠眺,青萍浮水,黃葉飛天,不知何時,秋色已染遍了整個大地。
秋水碧澄,漲滿了整個秋池。
調皮的黃葉,親吻一下行人的臉,打著旋兒,飛舞著,輕輕落在了平靜的水麵,蕩開一圈一圈的暈,慢慢擴大開來,散去,消失……
楚飛瓊正在水邊用竹枝挑著水麵的黃葉,這時,遠處一個孤獨的身影吸引了她的視線——在不遠之處的另一個水塘邊,一個小孩蹲在那裏,雙手托腮,望著水麵的荷葉發呆。
他一動不動地蹲在那裏,好像在想著什麼心事,眉頭不展的樣子,就像一個多愁善感的布娃娃,隻是那張我見猶憐的臉上,此時還留著一道未幹的淚痕。
“又是你,質子雲。”九公主笑著,從石拱橋上走了下來。
七皇子薑汐雲正在水邊兀自發愣,忽然聽見一個四層相識的聲音,抬眼一看,一個紫粉色的身影從橋上緩緩飄了下來,原來是上午見到的那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