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結巴小王爺(3 / 3)

“你來做什麼,若是不小心有個損傷的,寒玉哥會怪罪我的呀。”雪煙急道。

“不會,我跟著你們就好。”冰兒坐到梓煊旁邊。

“不行,我們要去看望爹爹,我們爺兒仨敘天倫,你會悶的。”雪煙仍舊拒絕,正打算喚人把她扶下去,冷不防發現梓煊竟抱住冰兒的手臂,朝她猛點頭,還說道:“也,去,去,去。”

“怎麼,你讓冰兒跟我們一塊兒去呐?”雪煙吃驚發現梓煊幾天來第一次開口,不過說起話來總讓人聽著不順耳。

“就是啊,我也想出去走走嘛。”冰兒一副可憐兮兮的姿態。

“好,好吧。可不許亂跑哦。”雪煙隻好答應。

由於雪煙心急著要見老王爺,馬車夫完全不敢怠慢,四匹馬在他的策動下跑得飛快,車內的人被拋得一顛一簸的。要不是扯上鋪了柔軟厚實的座墊,冰兒決計受不住,原想透過窗子看看外頭的世界,可在車中險些都坐不穩當,根本沒有心思觀光了。反看梓煊兄妹倆,倒是若無其事,理所當然的姿態。幸好老王爺所住的寺廟不算得遠,就在三十多裏外郊區的山林中,當他們到達那兒時,還是中午時分。寺廟的和尚接待了他們。由於梓煊不願意說話,雪煙隻好先隨和尚去見自己的父親,好給個心理準備,而梓煊與冰兒兩人就待在寺院中等待。

冰兒看了梓煊好半晌,有些過意不去,問道:“你是不想說話還是說不出話?”

梓煊苦著臉,埋怨道:“還,還,還不,不是你,你,說那正正,正主還,還沒沒走,害,害,害我,我慌,慌了一,一個晚,晚上,早上想,想,想說,說話,就,就成這,這個樣,樣樣。。。。。。”

“樣子。”冰兒聽得艱難,隻好替他把話結束。

他點了點頭。

“那,你以前就是這個樣子麼?”冰兒對他的結巴還是有點印象。

他又點了點頭。

“騙人,我明明看見你有吉他的,你不是歌手麼?”冰兒意外道。

“唱,唱,唱。。。。。。”邢梓煊越講越艱難。

“唱歌。”冰兒接上。

“。。。時,不,不結。。。結。。。”

“唱歌時不結巴?”冰兒更是不太相信了。

邢梓煊又點了點頭。

“我不信,你給我唱兩句聽聽。”冰兒歪頭看他。

邢梓煊,點點頭,想了想,開口唱道:“讓心在燦爛中死去,讓愛在灰燼裏重生,烈火燒過青草痕,看看又是一年春風,當花瓣離開花朵,暗香殘留。”

唱完後,邢梓煊對上冰兒驚豔的雙眼,說道:“就,就,就,這,這樣。”

冰兒不禁衝他鼓起掌來,說道:“你,你比那個唱這歌的什麼誰可好太多了。”

“哼,原,原本我,用,用,用了這,這,這個身,身體之,之後,根,跟本沒,沒再,再結,結,結巴,都,都,都是你,你給,給害的。”邢梓煊頹廢灘倒在凳子上。

“真是對不住哦。”冰兒做出請原諒的姿勢並且說:“其實,你把想說的話都套上旋律,心裏想著那是一首歌,這樣說話不就不會結巴了麼。比如說,用繞舌說唱的方式。”

邢梓煊一聽,雙眼一亮,雙手捂住太陽穴,仰天想了好一陣,突然對冰兒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支吾了好一陣,開口道:“好像,好像,這樣不錯,說唱,再說,慢,一些,估計,聽著,不會結舌。”

冰兒拍著手掌高興道:“就這樣,就這麼說,比原先好太多了。”

“什麼好太多了。”雪煙已經回來了,拉起邢梓煊就走,說道:“爹要罵你呢。”

梓煊苦著臉回頭看冰兒,冰兒卻對他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待那兩兄妹都進了屋去,冰兒便在寺院溜轉起來,見南麵有一大叢的翠竹,心感親切,便又走了過去。在竹林中,翠鳥的歌唱聲悅耳輕靈,看著比粗大的竹身翠綠幹淨,冰兒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衝動,揀來一塊尖尖的石頭,在好幾棵粗大的竹身上刮出圓圓的微笑的人頭,想起梓煊提到過的自己曾經的名字,小藝,便惡作劇地在笑臉旁邊寫上:小藝到此一遊。

就在竹林遊蕩的時候,冰兒發現,竹林中偶爾可以見到一些新鮮竹篾做成的竹蜻蜓,心想必定是小孩子來過這竹林中玩耍留下的,便拾起兩個,返回庭院中。就見梓煊與雪煙剛巧從屋子中出來,身邊站了個四十來歲,模樣尚年輕健壯的中年男子,雖一身青衣素袍,但眉宇間散發著威嚴高貴的氣質,模樣與梓煊有幾分相似。

兩人似在與中年男子道別,下了台階後才注意到竹林邊上的冰兒。

“冰兒,回去了。”雪煙向她招手。

冰兒依然在打量那中年男子,鄆王府的老王爺。那人也好似見到她了,突然間,那鄆王爺仿佛見鬼一般,瞪著她,驚恐,悲慟的神色爬上那原本微笑慈祥的臉。

直到雪煙兩人將她拉走,那鄆王爺仍舊驚立不動地注視著她。

回到鄆王府的第二天,竟從寺院中傳來報平安的消息,說南院的竹林在半夜裏失火,但火勢沒有蔓延,沒有人員傷亡,叫家裏人不必擔心。據說有目擊者在竹林起火前,看見數個火紅的怪影在竹林裏盤旋過,還偶然伴有恐怖的怪叫聲。說了怪異,那竹林的大火竟燒剩幾顆巨大的竹身,上麵都刻了奇怪的符號與文字。也從這天起,鄆王府的小主恢複正常,隻是說話方式怪異,叫人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