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結巴小王爺(2 / 3)

冰兒捂住心口,暗想,那哪裏是藥,簡直是毒害病人喉舌的超級苦黃連。原本差點忍不住要把藥吐出來的,幸好寒玉的蜂蜜送得及時,當那清清涼涼的液體流入口中,拂過咽喉時,竟帶來意想不到的芳香與甘甜,將苦藥的味道全然覆蓋,讓身體也不禁為之一振,全身透出清冽的感覺,仿佛這個才是讓人痊愈的藥。

“什麼味?”一邊的雪煙舔了舔唇。

“好喝。”冰兒朝她露出絕美的笑容。

“我知道好喝,什麼味嘛?”雪煙撅起嘴。

“你也試試。”冰兒將剩下的遞給她。雪煙卻看了寒玉一眼,搖頭擺手道:“可別累我殺頭。這供品可是皇帝的專屬,寒玉哥又沒有說給我。”

“啊?”冰兒驚愕,喝這個還會被殺頭,她不解地以眼神詢問寒玉。

“放心喝,這是母後賜與我調理身子的。”寒玉瞪了雪煙一下,說道:“說得好似你多寒磣,小饞貓兒,讓人給你送一忠去就是。”

“嘻嘻,我就知道寒玉哥對我好。”雪煙連忙跑到寒玉身後賣乖巧,替他捏肩捶背。

“叫你看住梓煊,他現如何了?”寒玉擺出受不住她侍奉的姿態,命她坐下來,問起梓煊的情況。

“梓煊也病了?”冰兒露出關心的表情。

寒玉對她笑笑道:“沒事,隻是一個早上既不出房門又不肯說話。”

“我看他像見鬼中邪了。”雪煙插嘴,“眼睛瞪這個瞪那個,連我逗他,他都不開口。”

冰兒怔了怔,暗底在吐舌,心想,莫非昨晚那瞎唬弄的一句話把他給嚇著了,她原隻想隨意找個可以威脅他幫忙的手段,沒想一句話就讓他惶然失措,證實她的威脅手段湊效了。若不是這副弱皮囊,她今天便可開始她的調查。

雪煙以為冰兒被她的話嚇住了,便安撫道:“其實也沒什麼,至少他還是一樣吃飯發脾氣,我的乖乖,梓煊哥今天中午扒了四打碗白米飯,還啃了一隻雞,我看他沒到受封那天就會先撐死。”

“雪煙可別胡說。”寒玉瞪她一眼,不滿她滿嘴不吉利,同時命人給冰兒在背後墊了幾個軟枕。

“什麼受封?”冰兒卻對雪煙話中的這兩個字眼感興趣。

“梓煊繼承老王爺鄆王的封號,正式承襲老王爺的職責和封地。”寒玉探探她的額頭,滿意地發現出過汗後,冰兒的額頭不再燙得嚇人。

“老王爺已經過世了吧?”冰兒理所當然地推測。

“別胡說,我爹還好好的呢,隻不過他老人家虔誠向佛,放下肩上的責任歸隱寺廟與老和尚研究普度佛法而已。我們每月都去探望他的,他老人家身子骨硬朗得很。”雪煙下巴一楊。

“對不起。”冰兒為失言道歉。雪煙倒是搖頭一笑,表示沒有關係。

“那梓煊什麼時候受封呢?”冰兒又問。

“下月初三,還有十來日。”雪煙數了數時日,突然高興道:“到時候,嘯風和若蘭也要來的,嘻,如果他見到你,會不會嚇一大跳,他一定以為你是死屍才送來給我哥。”

“啊?”冰兒驚愕。

“雪煙。”寒玉喝住雪煙,大眼狠狠瞪了她一回,嚇得雪煙捂住嘴,慌忙找借口離去。

冰兒看著雪煙的背影,突然意識到,自己連冰兒本身的身份都還沒弄清楚,冰兒是誰家的女兒,和鄆王府是何關係,如何遇上這個皇太子,又為何與那叫做文嘯風的扯上關係,一切一切,都讓她如墮霧中。好似,不趕快進行調查是不行的了。

一天四回,足足四天的苦藥,終於將冰兒折磨得不得不痊愈康複。寒玉終於回了宮,原想將她一並帶回宮去,可是在她不言不語隻搖頭拒絕的姿態後隻歎了口氣,叮囑她好生靜養身體,說過一陣子便可回來陪伴她,說了一大通的諾言之後才肯離去。冰兒隻覺終於可以鬆口氣,能獨自到院子散步令她心情舒暢,而且她也頂掛念邢梓煊。聽說那人也是幾天沒有出過院子,沒有說過話了,也聽說已經驚動了皇宮,說是要派道士什麼的來府上做法驅邪。這下鄆王府可真切地熱鬧了。

冰兒剛走進邢梓煊的院子,就見一大堆仆人圍在屋子前,而屋子的門口隻聽雪煙吱喳的聲音以及邢梓煊嗚嗚的抗議聲。冰兒擠入人堆,看見雪煙連同邢梓煊的小廝將梓煊往院子外扯,而邢梓煊則死死抱住屋子前的大柱子,也不叫罵,隻死閉著嘴發出嗚嗚的聲音,模樣十分悲慘。

“你們都來,將他拉到街上去,否則要發黴的。也不知道外頭傳得多難聽,都說你遭報應中邪了。”雪煙扯他扯得氣喘籲籲,幹脆一聲令下,“負責搬他的,賞十兩銀子。”

奴仆們一聽,哄地圍了上去,一群人將梓煊整個舉起,人人都想賺到那十兩銀子,即使用不上力的也抓住他的衣袖鞋子什麼的挨上邊,一眾人在雪煙的指揮下起哄也似朝王府的大門外走去。

“到街上去?”冰兒在原地愣了一陣,急忙揪起群擺,追了上去。

在大門外,馬車夫已經原地待命了,四匹高頭大馬拖著長長的篷車,車蓬表麵由上等絲綢覆蓋,絲綢上沒有其他飾物,隻在車身側繡了隻巨型的白鵰。邢梓煊被仆人們塞入車內,待雪煙與跟隨的小廝各自上了車棚與車頭後,冰兒也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