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想離開你(2 / 3)

忽然,場景突變,周圍不是潮湧的人,而是紅彤彤的顏色,熾熱鮮豔,那是禦風的竹林。不,那個已經不能叫做竹林了,延綿幾裏的竹海此刻變成了火海,魔鬼似的火焰吐出巨大的火舌,仿佛要將她吞沒,令她身體火辣辣的熱,令她驚窒額得不能呼吸。心中更是慌亂焦急,小風呢,小風呢?

就在文小藝輾轉不安的時候,一道白影在她的身邊停留,輕輕撫摸她的額頭,讓那緊蹙的眉漸漸鬆開。白影在文小藝口中呢喃出小風的字眼時微微歎息出聲。

當另一股陰風襲來,白影忽地閃身消失。

仍舊陷在火焰之夢中的文小藝隻感覺熾熱難耐,眼皮忽被人掀開後,意識才逐漸清醒。

“小風?竹林著火了?”她撐開眼睛慌張地問。

“肯,肯定夢、夢見被火、火葬的情形。還、還不承、承認自己死了。”少年結結巴巴地回答。

文小藝感覺昏昏沉沉的,懵了好半天,才記起剛剛認識了這麼一號人。

“哦,你回來了,真快。”

“那,那當然。我幫、幫你找、找過了,那、那邊可、可以走。”程逸得意指著竹林另一個方向。

“哦,走吧。”她拾起笛子,甩了甩頭,感覺身體熱辣辣的,仿佛被夢中的火焰熱浪傳染了般。見程逸盯著她一動不動,她奇怪問:“帶路呀。”

“你,你的臉,怎麼變得比、比鬼還還難看?”他指著她的臉。

文小藝原本就有些煩躁,此刻以為他在調侃她,不由得氣道:“那也比你結巴來得強。”

“你,你罵、罵人。”程逸一氣,抱好吉他,高高飄起,離去前嚷嚷道:“有、有本事。自、自己找那鬼去。不、不識好歹。”

是你自己先罵的人!人家哪裏比鬼難看了?文小藝不服氣,摸了摸自己的臉,驚叫起來。滿麵的刺痛小疙瘩,不隻是臉,手臂上,身上似乎都不知何時迸出了疙瘩,即使隻用摸的也能想像到,此刻她的樣子的確會比鬼難看。

冤枉好人了!文小藝感到有些後悔,暗暗發誓,如果還能見麵,她一定誠懇向他道歉。

程逸所指的方向也並不好走,隻是荊棘相較之下比原路少得多,而且必須彎下身來慢慢前行。所謂的路似乎是野獸走出的通道,不過,能在荊棘中鑽出這麼一個通道的,除了那隻巨獸雪猆便不作他想了。當身體終於可以直起來時,文小藝驚訝地發現,她到達的地方居然可以看見整個月亮。不過也僅此而已,荊棘後隻是一片絕壁,隻是,在絕壁下,有兩座墳墓,墳頭、周邊長滿了白色的小花,小花一直延伸至她的腳下,在銀色的光線照射下顯得聖潔無華。

墳墓邊,嘯風的魂魄若隱若現,略為透明卻仍俊雅秀美得似一幅畫的少年,手上抓著白花,在夜色中離塵虛幻,在見到文小藝到來後竟背過身去。

“嘯風?”文小藝慶幸不必再四處找他,便走上前去。

“不要過來。”少年的聲音冷冷的,卻是委屈的,不甘的。

對哦,現在比鬼難看,走過去會嚇著他也說不定。文小藝急忙停下,連連點頭道:“那你也不要過來哦。”

“該來的不來,你既是他的人,又來找我做什麼?”嘯風的聲音冷漠仿佛對待陌生人。

“我送你回本體裏,再不回去,收魂的來了,你就還不了魂的。”文小藝衝他喊道。

“回去做什麼。”他負氣呢喃,“回去做什麼?娘不來接我,你也不要我。”

文小藝突然明白,他口中所指該來而沒有來的人正是他的娘。

“這是你娘的墓?另一個是誰的,難道是你爹的?”

“我沒有爹。”嘯風負氣道。

“誰能與你娘同葬一處呢?”文小藝撓撓頭。

“你管這麼些閑事做什麼?”嘯風語氣極其不好。

“那,那我們走吧。還來得及的。”文小藝朝他伸出手。

“你走吧。我等娘來接我。那樣的日子。。。。。。不回去也罷,再也不回去了。娘,為什麼還不來接嘯兒。”他的聲音充滿落寞煩躁,聲音越壓越低。

“她當然不會來,因為她知道你會活得好好的。還有,你不是要替她報仇麼,你做好了?還有,她要是知道你練那種什麼盤波彌術,將來變成妖人,她更是難過不肯認你。”文小藝突然感到生氣,自己究竟為誰辛苦為誰忙來著。

嘯風不開口,似乎憋著一口悶氣,悶聲道:“這又與你何幹?”

“你娘托付過我救你,既然我抱了你來到這人世,便有責任顧好你。”文小藝實話實說。

“又胡言亂語”嘯風譏笑一聲。

“你跟小風都一個德行,自以為明白一切,其實都不懂。除了你身上的小刀,應該還有一樣東西可證明這件事,就是當時裹在你身上的衣裳,那是我的校服,如果你翻開胸襟的位置仔細看,便可以看見徽章旁邊繡了幾個拚音,就是我的名字,小藝。”文小藝揀了根樹枝在地上將拚音寫了出來。果然見嘯風的眼睛瞪得老大,盯著她看的神色仿佛在看怪物。

“瘋了。”他喃喃自語,“都瘋了。”

“別管那個了。反正你還有機會還魂,禦風應該給你吞下龍眼了。走吧。”文小藝感覺疙瘩越來越漲越來越疼。

“真多事。”嘯風的情緒沒有多大的變化,隻是冷冷淡淡的。

“怎麼著你才跟我走?”文小藝感到身體越來越難受,怕自己支持不住暈倒在這無人知的地方,便引誘道:“說呀,你想怎麼著才跟我回去。”

嘯風轉過身來,緩緩飄逸到她的跟前,臉上露出期待的神色,像個任性之極的孩子終於拗到糖果似的,說:“你說什麼?”

“我力所能及的事。”她急忙捂住臉。

嘯風眯了眯眼,伸手欲撫摸她,卻被她躲過了,他生氣道:“騙人,你根本不會答應。”

“究竟是什麼嘛?”文小藝幾乎沒有了耐心。身上的疙瘩像一管管的針刺紮在她皮膚上,又燙又痛又有點癢,讓她脾氣也壞了起來。

“我要你。醒來之後我要你離開禦,嫁給我。”他冷冰冰地宣布:“不是做妾,而是妻,陪伴我一輩子,不止是你的人,還要你的心,隻想著我,疼我,愛我,你會答應麼?”

“我答應。”文小藝早就疼癢難耐,為了趕快送這家夥回去,便什麼也不顧地衝口而出,心裏暗暗決定,不管答應了什麼,回頭問好姐要最強力的忘憂散給他灌下去就好了。

“你,說什麼?”嘯風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我說我答應啊。”文小藝一跺腳。

“撒謊,你心裏一直隻有禦,隻是撒謊騙我。從來你都不讓我碰一下。”嘯風撇開臉,俊美的麵孔激動、卻充滿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