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藝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不解問道:“你賭了什麼?”
“嘿,他說我若練成噬龍玄第四重的招式,就得把你還給我。”小嘯風得意洋洋。
文小藝一聽,不可思議道:“你就這樣談判的,你知道你險些沒了小命。”
“男人說話,女人家閉嘴。”小嘯風突然凶她,絲毫不知這句話讓文小藝忍俊不住,她愣了好一陣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喂,你這個女人,不許笑。”小嘯風非常不滿意文小藝的嘲弄神情,想要做點什麼來證明自己的本領,無奈一身冰冷得顫抖並且仍然需要攙扶的身體讓他感覺不到任何的優勢。這看在文小藝的眼中儼然一隻落水的小貓,或一隻被拔去尖牙的小狗張大嘴巴,瞪大眼睛卻無計可施的可憐姿態。真的越瞧越像!
文小藝更樂了,微彎著身子,捂住嘴嗬嗬笑個不停,完全顧不上去管禦風的刁難,忘記了身上中毒的不愉快,隻為此刻這小不點的滑稽姿態而鬆懈下一切防備。
隨著清靈笑聲的擴散,禦風身周的氣流漸漸減弱直到消失,那原本暴怒而無措的神情瞬間退卻,一雙晶亮美麗的眼眸隻緊緊地鎖住那臉蛋笑得紅粉菲菲的文小藝。
或許都還是孩子的緣故,又或者禦風突然變得不計較了,不管怎麼樣,三人突然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可以坐在一堆,盡管那倆孩子沒有多少話語,也盡管隻有文小藝一人在喋喋不休,反正,衝突突然間煙消雲散,禦風也沒有再去追究那一巴掌的問題了。
午後,竹屋前生起了一堆篝火,文小藝將勻好的清水與米裝由小洞一點一點地塞進幾個竹筒中,封好後將竹筒擺放在篝火下的土坑裏,埋上土,重新將炭火移蓋在其上方。另一邊,小嘯風在幫忙削竹枝做筷子,隻見他一手將兩根竹枝豎在眼前比了比,另一隻手舉起小刀,唰唰唰,不消幾秒鍾,兩根形狀長短一致的筷子便完成了。看得一旁的文小藝目瞪口呆,她遞過一截稍粗的竹身,央求道:“嘯風,給我削根笛子。”
小嘯風傲慢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對她謙卑的口氣感到非常滿意。他二話不說,接過竹子,將他神速的削竹功再精彩地表演了一次。當一根小巧的笛子轉眼顯現在小嘯風的手心上時,文小藝激動地鼓掌,簡直將小嘯風崇拜得五體投地,皆因小時候對於手工勞動這一項,她最沒轍。她接過笛子,發現小嘯風非常細心地用竹膜當作笛膜給她安放好了。
文小藝一邊將小笛子左右前後反複地擺弄查看,一邊為小嘯風的巧手而感歎。見她對笛子異常喜愛的模樣,小嘯風倒是覺得她大驚小鬼,翻了個白眼道:“我家裏有的是笛子,姨娘收藏了好多,都出自絲竹高手。你若喜歡吹笛子,我給你弄幾個來。”
“誰愛那些東西。”文小藝的視線仍舊沒有離開過手上的笛子,不以為然,說道:“我隻是非常佩服你的手藝,對它感到很稀奇而已。做的太妙了。”
好似第一次聽別人的讚賞一樣,小嘯風的臉蛋頃刻變得紅彤彤的,臉上擺出想酷又非常不好意思的表情,他結結巴巴道:
“你,你這個女人,耍我麼,你不會吹笛子幹嘛要我弄。”
“誰說我不會?”文小藝拎起笛子輕敲了他一下,做到他旁邊,舉起笛子試了試音,發覺孔與孔間的距離不差分毫,音質還過得去。她看了看小嘯風疑惑的臉,吹起宮崎駿動畫《天空之城》的主題曲。
在清風拂弄下,竹葉伴著清脆悠揚、樸素無華的笛聲搖曳出柔韌窈窕的姿態。盤坐的小嘯風著迷地聽著仿佛來自世外的旋律,不禁意地流露出其一直努力隱藏的屬於孩童的天真與淳樸。仿佛受到迷惑,他輕輕躺下,枕住在文小藝的腿,視線停在半空中如翩翩舞動的落葉上,許久,突然呢喃開口:“一定是娘派你來陪我的,娘到底沒有拋棄嘯兒,一定是她把你送來陪我的。”
“嘯風?”文小藝停了下來。
小嘯風突然側過身,縮成一團,把臉埋在她的腹部,努力忍著哽咽聲道:“我從來沒有聽過娘的聲音,她的聲音一定就像笛子聲一樣好聽。如果她喚嘯兒,一定就是這種聲音。”
文小藝的心難過起來,回憶起嘯風母親死後離去時的話語,―――救救他!那聲音確實非常的美,非常飄渺,像即將逝去的音樂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