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同澤不大買賬,他執意問,“那你說說,我是你的誰?”
不知道怎麼,周夏雨就想起前段時間那個爛大街的廣告,女生操|著台灣腔嗲嗲的問,“我是你的誰?”——你能這樣問對方,其實答案早就了然於心。要是對方真是個無關緊要的人,這話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她癟了癟嘴,俏皮的說,“反正不是優樂美。”
許同澤聽了不置可否,隻是給她夾了一筷子菜。
一頓飯吃下來,兩個人都算盡興,不過周夏雨還沒達到目的,她笑的陰惻惻的,裝模作樣的長歎一口氣。
許同澤有點莫名其妙,小姑娘又鬧什麼?
她再歎了一聲,然後若有所指的問,“飯是吃完了,這碗要怎麼辦啊?”
為了這事憂愁實在沒必要,許同澤打小嬌貴慣了,還從沒為誰洗碗這事上心過。他大手一揮,“放著吧,阿姨來了自然會洗。”
周夏雨既然打定主意要開始馴化他,怎麼會輕易放棄?洗碗雖小,但一向是引發小夫妻星際大戰之要素top1啊!她攤著手表示無奈,“阿姨過年回家了,已經說了,要元宵過後才來。”她聲音一停,出了個主意,“要不我們剪刀石頭布吧,誰輸誰洗?”
許同澤說了一句幼稚,不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一局定勝負,他的手指修長,比了個剪刀手,再看看對方,五指張開,分明是個“布”。
他笑出聲,好整以暇的望著她。沒想到她眼睛一眨,柔軟的小手立馬覆過來,把他的那兩根指頭折回去,然後再包裹住他的,得意洋洋的宣布:“你是拳頭我是布,永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許同澤為她的話挑眉,見他不說話,周夏雨立馬把兩隻手翻到他眼前晃來晃去,可憐巴巴的說,“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威風凜凜的許總,你舍得自己的女人毀容嗎?”
她一會兒說他逃不掉,一會把自己蓋個他的戳,不過這些話他都沒興趣關注了,因為在他眼前晃蕩的手實在好看。玉指纖纖,在燈下泛著玲瓏的光,他忍不住捏住其中一隻,確實保養的好,在手裏把玩有溫潤的觸感。
周夏雨停住了聒噪,他一個低頭,輕輕的吻了上去,神態虔誠無比。
明明剛吃過飯,但他的唇卻還是帶著涼意,這冰涼中又帶著一點熱乎,那是他噴在她手上的鼻息。周夏雨忍不住往後瑟縮一下,但心思一轉,又故意用手輕輕的撩了兩下他的麵龐,狀作不耐的道,“到底誰洗啊?”
許同澤不知道她怎麼在這件事上這麼執著。他聽慣了別人的好話,不過聽她一句“自己的女人”還真是受用到了心坎兒裏,最難消受美人恩,他心想,不過洗個碗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那雙手把他晃得心慌意亂,許同澤一個捉住了,不無妥協的說,“我洗,我洗還不成嗎?”
不過他說完話並沒有立馬動作,而是捉住她的手細細啄了一遍,直到把周夏雨啄得滿麵通紅才施施然起身。
滿桌子的杯盤狼藉大概讓他有點犯愁,許同澤皺著眉頭伸手疊了幾個盤子,見周夏雨當真跟姑奶奶似的坐著不動,無可奈何的瞥她一眼。那小模樣還真叫人可憐,堂堂星光的總裁竟然在她的飯桌上收拾碗筷,周夏雨想想就樂。也不敢真的指揮太過頭了,一個眼神飛過來,她立馬起身搭個手,看他拿著東西進了廚房,立馬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後頭幫他係圍裙。
他有挺直的脊梁,微微低著頭,後頸上可以看到微微凸起的骨頭。周夏雨自己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了,總惹不住撩撥他取樂,伸手往上曖昧的一撫,眼前的人身形一頓,她啊的尖叫一聲,人已經被調了個頭兒,圈在他懷裏,而後聽見許同澤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你還要我洗碗不洗?”
周夏雨一個環抱住他,感覺到他身體的熱度有點不同尋常,她不懷好意的在他懷裏鑽來鑽去,末了眨眨眼說,“你不洗難道我洗?”
要他洗碗不過是看個心意,真要不願意,她也不勉強。讓人沒想到的是,他答應要做一件事的時候這麼認真,都這樣了,也不過把她掬在懷裏狠狠親了下,深呼一口氣轉過身還真就洗起碗來。
雖說這樣的自製力實在有點折損她的魅力,不過周夏雨覺得很好,男人就是該專心,專心才能專情。
她看著他圍著藍色格子裙對付油膩膩的碗筷盤子的身影忍不住吃吃的笑,這是他人生第一次洗碗吧?洗潔精一下子倒了太多,嘩啦啦的自來水把它們衝開,浮了一整個洗水池的泡沫。轟轟烈烈的浪漫和花言巧語的情話都是虛的,她雖然也有不切實際的綺思,但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個踏實過日子的人。
別看洗碗是個小事,小事做多做習慣了,自然有它的質變,春雨隨風入夜,向來潤物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