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看了看胤禛道:“好在有你來了,你姨媽送你娘來的時候從來沒有同皇上提過你。”
伯澈道:“自由自在挺好的,若是知道了,怕他放心不下,我又不能留在京城,反倒又添一份牽掛。”
胤祥點點頭,道:“到底皇上洪福齊天。你怎麼知道的?”
伯澈道:“我娘這幾天總托夢給我,我想著可能是有事,才過來。”
胤祥點點頭。
這時候聽外麵有人喊道:“叫我進去,主子怎麼了?”
胤祥問道:“外邊怎麼了?”
疏碌連忙進來回道:“是稀擾,這幾天也不知道從哪聽說皇上好幾天不上朝了,自己瞎猜,以為皇上怎麼了,從雍和宮進來非要見皇上一麵。”
胤祥道:“你告訴他,皇上沒事。”想了想又道:“算了,出去又是個事,也叫他在這伺候吧。”
過了一會,培盛端了藥進來,伯澈接過來,親自給胤禛往下灌,胤祥在一旁靜靜看著,眼淚汪汪的。自此伯澈在床邊設一臥榻,日夜不輟的伺候他,培盛幾個都以為她是影青回來了,隻叫她奶奶,她也隨他們叫。
胤祥也一直守著,在外間應付朝政,時常勸伯澈不要太過辛苦,伯澈道:“母親早亡,也不得孝順一天,如今能盡一份心是一份,心裏也好受些。”
胤祥聽過也不說了。
胤禛的病漸漸好起來,一日伯澈向胤祥道:“我也該走了。”
胤祥道:“總要叫皇上見見你才好。”
伯澈道:“不見是好事,見了反倒更傷心。”
胤祥道:“皇上這些年,沒有一天不思念你母親的,要是知道你,也欣慰許多。”
伯澈道:“叔叔不必勸我,我去意已決,不必再留了。”
胤祥知道勸她不住,隻得放了她去。伯澈出了城,從車裏探出頭回望了望城門,風呼呼迎麵吹過來,心裏很想哭。
行到長城邊,突然後邊一大隊人馬追過來,伯澈知道去不了了,停下來,一個穿黃馬褂的上前拜道:“皇上請格格回去一見。”
伯澈沒想到胤禛會這麼快醒過來,或許他知道自己要走了。
伯澈再回到養心殿,胤禛穿著一件烏黑團龍紋袍倚著靠枕坐在大炕上,病容憔悴。見她進來,落下淚來,胤祥和培盛連忙攙著他下地。胤禛抱住伯澈大哭起來,道:“十五年了,這輩子以為到死才能在見到你了。”
伯澈也隻是大哭,一旁胤祥,培盛,疏碌,稀擾也哭起來。
胤祥連忙勸解道:“皇上久病初愈,切要保重龍體,本是好事,別又傷心傷了身子。”
培盛也在一旁勸解,但胤禛什麼也聽不見,隻是抱著伯澈哭,許久才意識過來這不是影青,拉了伯澈到炕沿上坐下,問她影青同他分開後十幾年的情形。
伯澈哭道:“整日不出門,不是念經就是翻著以前的舊物哭,夜裏總是哭醒了,說胤禛你在哪啊。”說著又撐不住大哭起來。
胤禛聽了也痛哭不覺。
胤祥勸道:“皇上同格格不要過於傷心,骨肉能見麵是好事。”
胤禛同伯澈總算止住不哭了。胤禛道:“這些年不知道你,叫你們為了我受苦。”
伯澈道:“母親說了,好日子這輩子一天也沒少過,隻是一早過完了,知道父親好好的,也就死也瞑目了。離世的時候望著天上的月亮還在笑。”
胤禛點頭道:“她如此待我,我卻受之苦愧。”
兩人說了好一會話,胤禛到臥房把影青的骨灰取出來,伯澈接了抱著大哭道:“娘,送你走這些年,以為一輩子也見不到你了。”
胤禛又大哭起來。胤祥見他們兩個如此恐怕惹的胤禛的病更深一層,連勸道:“皇上格格都累了,都回去歇歇,來日方長,說話的時候以後還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