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放下筆道:“做奴才的不知道守本分,倒敢先罵起主子了。”
向疏碌道:“記住,不許妄議朝政,這都是為你們好。”
疏碌道:“奴才知錯,奴才也是看皇上如今傷心,他又給皇上添亂,心裏氣不過,反倒又惹皇上勞心。”
胤禛笑道:“年羹堯不過一個奴才,他折騰到天也勞不到朕的心,不過是心寒罷了。”
夜裏胤禛招葆齡到養心殿,年妃特意收拾一番過來,胤禛正坐在大炕上批折子,葆齡見過禮,培盛地下放上一把太師椅叫年妃坐了。
胤禛也不抬頭道:“這幾天還好。”
寶齡道:“臣妾還好,隻是見皇上過於消瘦操勞了,要愛惜龍體要緊。”
胤禛道:“前些日子你哥哥進京來,見過他沒有。”
葆齡道:“怎麼會不見呢?哥哥特意囑咐臣妾叫我好好侍候皇上。”
胤禛道:“你哥哥為國立了大功,朕沒有給他封侯他有沒有不自在。”
葆齡道:“皇上如此待我們年家,已經不敢當了,如何敢有不自在。”
胤禛道:“他平了青海叛亂不假,不過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朕封他為輔國公,封你為貴妃,給你們父兄加官晉爵,也對得起你們年家了吧。”
寶齡道:“何止是對得起,已然太過了。臣妾兄妹倆本就是皇上的人,沒有皇上何來今天?任憑皇上封臣妾什麼,就是叫臣妾端茶倒水侍候皇上,臣妾也是心甘。”
胤禛道:“朕最近聽人說,你哥哥在青海賣官鬻爵,糾結黨羽,還說但凡朕能登基大寶都是他的功勞,他吃飯要叫‘進膳’,別人給他送東西要叫‘恭進’,他賞東西要叫‘賜’,底下人要‘謝恩’。”
葆齡連忙跪下道:“我哥哥雖清傲,但斷然不會做出這種糊塗事,皇上明鑒,切不要聽信閑言碎語。”
胤禛道:“朕是昏君嗎,會把閑言碎語當真事說了?”
葆齡道:“臣妾罪過。”
胤禛笑道:“早些年,年羹堯就算做了川陝總督,也照樣自稱‘奴才’,漢臣想這麼說還是不可的,他倒是改稱臣了,故意要疏遠。你也不用這樣大驚小怪的,朕隻是給他提個醒,無風不起浪,他若沒有不克謹的地方,也不會有這些話了。你給你哥哥寫封信,叫他凡事收斂些,朕若寫了反倒好像要治他的罪一樣。”
葆齡道:“奴婢明白,奴婢回去就給他寫信,叫他少生事端。”
胤禛點頭道:“這就好,回去歇著吧。”
葆齡道:“皇上也早些安置,奴婢告退了。”
葆齡出去過了一會,一陣風從外麵吹進來,把燭焰吹的擺了幾擺。胤禛抬起頭,見畫輕輕飄了幾下,皺起眉道:“我這是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