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胤禛起來,見到案上密探上來的迷信,連忙坐下拆開看了,知道年在四川所為,眉頭皺了皺。
疏碌上來道:“皇上用膳吧。”
胤禛點點頭,隻喝了半碗粥開始辦公。
疏碌磨了墨捧上來道:“昨個稀擾進來了,皇上去西郊祭天行耕禮沒見著。稀擾同我說,年羹堯如今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見著怡親王,眼巴巴過去,行禮都沒有。”
胤禛批著折子道:“他有那個膽子?”
疏碌道:“還說十三爺的王府,是外邊氣派,裏邊沒東西,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胤禛道:“別是你這個奴才和他不和,胡編的。他敢不把誰放在眼裏,還敢不把胤祥放在眼裏。”
疏碌道:“日頭月亮照著,奴才有一句欺瞞萬歲爺,不得好死。若說年羹堯也是咱們府裏出去的,過去別管外邊怎麼目中無人,到了府裏來。”正說著一個小太監拿著雞毛撣子要進寢宮去,疏碌連忙喝道:“你上哪去。”
小太監回到:“奴才去打掃萬歲爺的臥房。”
疏碌道:“新來的不懂規矩,皇上的臥房都是我收拾,你們誰也不許亂進。”
小太監連忙答應著訕訕的回去了。
疏碌接著道:“進了府不要說十三爺,就是見了我們這幾個皇上的跟前人也是客客氣氣的,如今連十三爺都敢不恭敬成這樣,還有王法了?還說什麼他平定青海的功勞比十四爺還大。”
胤禛道:“他倒是比王爺還尊貴了?”
疏碌道:“何止,有一回送他出宮,他問奴才,說皇上怎麼氣色總是不好。奴才說,皇上日理萬機的,除了怡親王又連個貼心人也沒有,著實難為皇上了。您猜他怎麼說,他說皇上就是看不開,天涯何處無芳草,眼前放著好的,偏生竟夠著那枯了死了的。”
胤禛道:“這話當真是他說的?”
疏碌道:“千真萬確的事,他親口對奴才說的。聽外邊的人說,他還跟人說,什麼皇上剛一即位,正經事不知道著急忙活,先給前朝的朱元璋歌起功德來了,他自己替皇上在外吃苦受累守江山,皇上隻封了個一等公罷了,倒把前朝皇家的朱文元的後人封了侯,造反的反倒比盡忠的位分還高了。”
胤禛道:“這真的是他說的,還是你在跟前編瞎話。”
疏碌連忙跪下道:“奴才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皇上麵前扯謊啊。奴才是皇上看著長大的,奴才何時做過欺瞞主子的事?隻是見年羹堯太眼裏沒有了主子。不要說過去府中同他交好的老人,就是皇上,奶奶和十三爺他也越來越不放在眼裏。過去因皇上寵愛奶奶,冷落了年貴妃,他進京來時不時還同蘇爺和奴才稀擾抱怨,如今得了勢,更加說奶奶什麼亂臣賊子,狐媚禍主的,要不是他幫著皇上收拾爛攤子,皇上現在還不一定是怎麼個情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