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被廢後一直幽禁在鹹安宮,康熙待他於胤禩不同,仍同過去一樣凡事遂他的心意。但胤礽多有不甘心,如今聽到有西北帶兵一事,也躍躍欲試,希望仗著康熙寵愛未失,有翻身的機會。正值順屏去年嫁到蒙古,珽琴思女成憂,加之得知胤礽有妄圖複位的打算,又不肯聽勸,遂生了病,一日比一日不好。康熙得知後特意叫太醫去看,一日賀孟頫開過方子剛欲出去,胤礽從門口進來,道:“有勞賀太醫了。”

賀孟頫連忙跪下參見道:“奴才參見二阿哥。”

胤礽道:“拙荊的病情不知如何?”

賀孟頫道:“王妃體弱,又思慮太多,思傷脾胃,故不思飲食,力疲神乏,又加如今正值初春,乍暖還寒,有些風寒。”

胤礽道:“她這個病總是不好,以前幾個大夫開的方子也不見靈,你同我到書房好好斟酌斟酌,看看換個方子瞧瞧。”

賀孟頫不敢怠慢,隻得跟著胤礽過去。到了書房,胤礽賜座讓茶,賀孟頫不敢坐,立著道:“奴才何等身份,怎麼敢與二阿哥同坐。”

胤礽道:“這有何妨?不知道先生如今是什麼品級。”

“奴才七品。”

胤礽道:“聽說從先生太爺爺起就在太醫院供職,隻是一直連六品院判也沒有升上。”

賀孟頫道:“奴才先祖曾經做過前朝皇子的侍讀,所以難承重用。”

胤礽道:“其實就算掌院也不過是個五品官。一輩子伺候人有什麼意思?我聽說你一直想要二兒子走仕途。”

賀孟頫道:“中了進士後就一直沒有合適的缺。”

胤礽道:“有句話說的好,隻因一朝巧,便為人上人。這個巧要是叫你撿著了,你可願意把握的住。”

如今還有些春寒料峭,賀孟頫卻已經大汗淋淋,用袖子摸著汗,跪下道:“奴才家是何等薄祚寒門,豈敢妄圖大貴。”

胤礽道:“先生家在前朝也是朝廷重臣,如今連個縣官都不算,伺候人,真的甘心嗎?”

“奴才不懂二阿哥的意思。”

胤礽道:“我也不和你繞彎子,幫我帶個信給普奇,不成鬧不到你身上,成,就是你這輩子也想不到的大富大貴。”

賀孟頫全身顫抖,道:“奴才不敢當此大任,二阿哥還是派別人吧。”

胤礽道:“我看你老實,才肯抬舉你。如今你已經知道此事,總之難逃嫌疑。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賀孟頫哭道:“何苦遭此無妄之禍。”

胤礽道:“不是禍,是福。你如今答應了,將來大富貴等著你,不答應,換了別人,出了散失我也不會叫你逃的掉。你是信得過別人多呢?還是信得過自己多呢?”

賀孟頫一拳捶到地上道:“罷了,謹遵二阿哥指使。”

胤礽把他扶起道:“這就對了。”說完把事先用礬水寫好的信交給他,又囑咐他幾句話,匆匆放他走了。

胤禛剛要進乾清門,見幾位太醫出來,見到他連忙跪下行禮。

胤禛道:“這是去哪了?”

一個道:“奉皇上之命,請二阿哥福晉脈。”

因為康熙這些年多病,胤禛長同太醫院的人打交道,見這幾個隻是醫士,道:“沒個主醫來嗎?”

有人道:“回雍親王話,賀太醫主醫,隻是二阿哥不放心福晉的病,留他說話,叫我們先回來了。”

胤禛點點頭,叫他們去了。

賀孟頫拿著胤礽要他傳是信,隻是不敢送,又不敢告訴別人知道。康熙老了,更加猜忌皇子有謀反之心,無事也要殃及無辜,何況自己卷了進來,唯恐百口莫辯,被殺之滅口。無奈胤礽催促,隻得為他和普奇傳遞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