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二人落座後並不說話,而是看向小雲臥榻旁的兩個女婢,這二人倒也識趣,見狀對劉鴻和小雲施了個萬福,其中一人言道:“幾位將軍敘談,奴婢不便打擾,我們去門外候著,如果有事,可喚奴婢伺候,還未通名,我叫梅蘭,她叫竹菊,公子和小姐可都記下了?”劉鴻和小雲連忙點頭,二人施禮退下,路過劉鴻身旁時,昨晚接話的那個小姑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弄得劉鴻狼狽不已。陸稽一邊縷著胡須,一邊看著劉鴻笑而不語,許茂等兩個女婢走遠了,抓緊時機調笑道:“這就是你‘見異思遷’的那位?”。隻聽臥榻上立刻傳來“咕咕”的響動,不用回頭,劉鴻也知道,小丫頭估計這會兒樂的都要背過氣去了。“許大哥說笑了,一場誤會,過去了,過去了。呃,不知你們來是因為。。。”見劉鴻不想再提昨夜之事,許茂也將話題轉到了正事上:“劉兄弟,如今糧已籌齊,我們在這裏多耽擱一天,北營的兄弟們便多一份危險,所以我想。。。”許茂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不過話到這裏,劉鴻立刻便猜出了許茂的來意,其實他也明白事情的緊迫,此番帶隊前來籌糧,焦措將營中一半存糧都給了他們,就是希望他們能有足夠的體力早日將糧食運回來,奈何小雲這一病又把歸期拖延了一日,要是等著小雲病好了再大家一起啟程,到時不知會有多少乞活兒女將死於饑餓之下,這是劉鴻絕對不願意看到的。劉鴻隻略一思索便慨然道:“我明白了,如今小雲病體未愈需要有人身邊照顧,我和她相處日久,留下來是應當的。而我乞活將士還在北營翹首以盼我等籌糧而歸,既然如此,煩請許大哥帶隊早日成行,糧食早一日運回去,我們的南歸大計便早一日可以實施,若晚一日運回去,就不知道要有多少兄弟姐妹要餓死在這虎狼之地,我乞活軍是生是死,就全拜托給許大哥了!”
許茂正不知如何開口,聽到劉鴻的話立刻鬆了一口氣喜道:“劉兄弟放心,許茂定當不辱使命將隊伍帶回去,另外你和小主在這裏我也不放心,昨夜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棄兒、秦武和九尾幾人願意留下和你們一同走,我和陸先生早一日啟程,在北營靜候你們回來。”劉鴻聽罷一愣問道:“怎麼,陸先生也要回去嗎?”陸稽並非不願與劉鴻同行,隻是看到老友如此頹廢,心中憤然,不願在其府上久留,可是這個理由他又不願對劉鴻等人提起,隻得無奈笑道:“李姑娘所托之事,陸某已經辦到,該是回去告知她一聲才是,免得李姑娘掛念。”聽到陸稽提起李婉兒劉鴻心中一處柔軟便被觸動了一下,這些時日忙於趕路籌糧,少有時間念及佳人,心中不免慚愧,忽然記起臨行之際,人家還給了自己一塊方巾,當時衝衝忙忙將其收在懷裏,也沒有看看上麵到底寫著什麼,劉鴻一邊想著,一邊問道:“前番來時,有九尾指路,道路雖然難行,倒也省下了不少時間,此番回去你們還要原路返回嗎?那些路如無人辨認恐難尋到,是不是讓九尾也隨你們一同回去呢?”許茂剛要搭話,忽然門外一個聲音響起:“小路難行,耗時卻短,大路易走,隻是阻礙繁多。不過這大路若是有著文牒、令旗,走起來卻未必就比小路花費的時日要長,老夫願助爾等一臂之力,如何?”眾人驚訝看去,不知桓暨何時站在了門外,正笑看著劉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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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正午,桓暨帶著許茂不知去準備什麼,陸稽借口還有事情要忙,也不知去向,屋裏留下劉鴻和小雲二人,眼看小雲吃過午飯酣睡片刻,劉鴻心中念及婉兒所贈方巾中的寄語,偷偷地從懷裏將其取了出來,由於遇過一場大雨,當時劉鴻的衣服濕了大半,就連方巾上的字跡邊緣也被水漬暈開了,不過這些字倒是不需要仔細辨認,劉鴻憑著後世的閱讀能力,連蒙帶猜的隻看了幾眼,就明白了上麵寫著什麼: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看到這番話,劉鴻瞬間心神蕩漾,一顆心兒飄呀飄的剛要飛回北營,忽然一聲好奇從背後響起:“這是什麼?”劉鴻的心這下飄得有點高,差點跳出嗓子眼,慌忙之中想將其收起,可是已經晚了,一雙小手瞬間將方巾抽出,再次展開。
尖叫聲再一次響徹內院:“劉鴻,你個沒良心的!這是哪個女人給你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