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臨行獻計 漁陽之殤(1 / 2)

漁陽城內,府衙大堂如今做了慕容皝的軍機大帳,而後衙則被當做他的零時行宮。夜色已深,後衙書房內,慕容皝愁眉緊鎖“不甘心呐,一個多月的時間,十萬大軍的花費,如今铩羽而歸,如何向滿朝文武交代?如何向國人交代?如何向大鮮卑山神交代呢?”那個時候的鮮卑人十分崇拜大鮮卑山,也就是如今的長白山一帶,他們認為那裏是祖先的發源地,也是靈魂的歸屬,所以每逢重要日子都要祭奠山神,比如王位傳承、王室的婚喪嫁娶、每年的重要節日、還有誓師出征。。。

趙國出兵了,這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其反應速度之快,還是令慕容皝感到相當棘手。“是誰給石虎通風報信的呢?會是恪兒殲滅的那支乞活軍餘部?還是陰山外遇到的那個細作?”那個細作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那日當他帶領護衛們登上那處烽火台時,看到堅如磐石的封土堆被利器上下貫通後,他簡直不敢相信,從痕跡上看,這個坑洞是剛剛形成的,到底什麼樣的工具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造成這樣的破壞?絕不會是那些木質、銅製的工具,因為那樣脆弱的器物磕在如此堅硬的地麵上,會很容易折斷,也不會是鐵器,雖然這個時代已經出現了鐵製工具,但是由於這個時代冶煉溫度達不到足夠的高度,大部分鐵器都淬火不足,造成其中的雜質太多,質地脆弱,與銅器一樣不易使用,稍微好一點的鐵器,都被製成了兵器,其價值連城,千金難求。誰會拿著這樣昂貴兵器當鏟子用呢?且不說一旦損壞,得不償失,就算是真的去挖,也絕不可能造成這麼大的破壞力。這個疑惑一直盤旋在慕容皝的腦海裏,直到慕容恪回報說遇到了那個人。。。

燭光如豆,慕容皝揉了揉雙目接著想到:“大軍一旦後退,趙國會不會趁機尾隨而至?頭疼啊,如果當初聽了恪兒的話,取了上穀,兩城互為掎角之勢,情形會不會好得多呢?”這時一名內侍墊著腳走道慕容皝近前稟報道:“啟稟陛下,四王子慕容恪求見。”

慕容皝歎了口氣說道:“讓他進來吧。”

內侍悄然而出,不一會一名身著鎧甲的少年將軍走了進來。慕容皝見了他的樣子,心中略感欣慰,自打出征以來,慕容恪的戰甲就從未離開身子,這讓他很感動,也很安心,有子如此,足以慰藉平生了。

慕容恪抱拳行軍禮道:“兒臣慕容恪見過父王!願父王聖體安康,萬壽無疆!”

慕容皝淡淡一笑道:“罷了罷了,軍旅之中不必行那些虛禮了,坐吧。”

慕容恪走向一旁的胡椅,坐了下去,慕容皝見其落座,緩聲說道:“我兒這麼晚了,來見為父,有什麼事情嗎?”

慕容恪試探著問道:“兒臣聽說趙國先鋒三萬餘人已經兵至城外,不知父王有何打算?”

慕容皝苦笑道:“如今還能有何打算?趙軍突至,我軍分散各處不及回防,如今這漁陽城內隻有兩萬人馬,出城若戰,定然於我不利,可若不戰,待趙軍人馬陸續趕到,我軍恐早已身陷其中,到時恐怕想戰都亦不可得了,為今之計隻有速速退去,再作計較吧。”

慕容恪再道:“我軍動用十餘萬人馬,兩個月的征戰,所費錢糧無數,如今寸功未建,父王就甘心如此退出段氏屬地?”

慕容皝歎道:“不甘心又能怎樣呢?隻恨為父當初不聽你勸告,急於尋找段氏主力決戰,而未早些取了上穀,如今獨木難支,孤城難守,大軍即將陷入險境,孤。。。”這時他忽然看到慕容恪眼中炯炯的目光,心思忽動,話鋒一轉道:“我兒深夜前來見孤,恐怕不僅僅是前來請安的吧?你有什麼想法?”

隻見慕容恪複又站起,抱拳道:“兒臣有一計,不知是否可行,還請父王參詳。”

慕容展眉皝笑道:“說來聽聽。”

慕容恪道:“父王可還記得野狼凹一戰,兒臣回營後向父王提起的那柄古怪兵刃?”

慕容皝一聽登時不悅道:“我軍如此兩難境地,你卻還惦記著那把鏟子?”

慕容恪急忙道:“父王息怒,兒臣怎會在此危急關頭還有私心,實則是兒臣的這個計劃離不開這件兵刃。”“噢?”見慕容皝露出疑惑的神色,慕容恪接著道:“我軍出師之名打的是段氏對我大燕不敬,可這如何不敬,卻沒有說明,如今之際是我們不得不退兵,可這退兵卻也要尋個理由,孩兒思慮許久,既然我軍尋找那柄兵刃的事情已經傳開,如今想必段氏和趙國都已經探聽到了這件事,不若就此借題發揮。”

慕容皝沉吟道:“如何發揮呢?”

慕容恪見慕容皝似乎開始感興趣了,接著說道:“我們可放出風聲,說那兵刃本是上古禹王治水時留下的神兵利器,被我王機緣巧合得知流落段氏屬地,段氏不獻此寶物於我朝,任其流落於販夫走卒之手,使禹王蒙羞,我王得禹王夢中相托討伐段氏,如今已得知此寶物確實在段氏轄下,我王當凱旋回朝,告慰禹王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