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姨娘一聽頓時笑了,“是有這話沒錯,可多少年了哪個有賺到,反倒有人因為它家破人亡了,不過……鍾夫人是如何曉得的?”
許氏臉色微變,手上的牌一打出去就讓那姨娘給胡了,後者看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轉了轉眼,顯出一絲精明來,“莫不是投錢的,也有鍾夫人一份?”
“是……是我家女婿。”
“噢,我知道了,那位賀公子一投就是六百萬,早在黎城傳遍了。”那位姨娘今兒手氣好,贏到底,心情好地多說了幾句,“照我看,那哪是聚寶盆,那分明是坑人的,偏偏就有一堆不曉得真相的往裏頭鑽,希望走大運,哪那麼容易?”
“那……可怎麼辦?”
“還別說,我就記得有個聰明的,一見勢頭不對,賄賂了我家那口子,用幾萬兩轉了他自己的幾十萬兩出來,虧得最少。”
“可他現在已經到宛城任知府還能……”許氏心惴惴問道。
“咳,現任黎城知府的還是我家那口子的人,通個氣兒還是行的,就是六百萬……數目越大風險越大,需要的……自然也就多一些。”
許氏一時有些亂,生怕她所說的是真的,於是順嘴問道,“要多少?”
“估計要個一兩百萬罷。”
“若隻轉出二百萬?”
“唔,那便五十萬。”
“容我……與我那小婿商量商量。”
“好。”
待人都走後,許氏癱軟在椅子上,心底升起隱憂,良久,許氏回過神招來了心腹,使了一袋銀子讓他速去黎城一趟,查查究竟是怎麼個情況,隻是報回來的消息卻讓她整個如墜冰窖。
那人說的是真的,什麼聚寶盆,分明是個無底洞,許氏一下就慌了,一刻不停地趕去了賀國公府找鍾芙相商。
許氏上門的時候,鍾芙正和賀夫人喝茶,聽聞母親來,邀著一塊兒坐了,閑話說了幾句,賀夫人看出許氏有話要和女兒說,找了個借口施施然離開。待人一走,許氏當即就把自己打探來的消息一股腦的倒了出來,拉著鍾芙緊張詢問該如何是好。
“娘你可打聽清楚了?”鍾芙乍然聽聞也是吃了一驚,然仔細想想,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
“打聽的真真的。”許氏隨後把那位姨娘的話一說,“芙兒啊,聽你娘的話,咱們破點財,把自己的那筆先撈出來,這裏頭不止是鍾家的錢,還有娘這麼多年攢下來的私房錢,要真都賠進去了,讓我可怎麼活啊!”
鍾芙聽到這兒心中有了數兒,畢竟蕭長珩跟賀雲戟的往來她看在眼裏,這一筆筆錢的走賬她也清楚,分明是有賺頭的,倒是那位新來的知府家眷,又不知根知底,誰知道是不是想借機撈一筆。於是神色一緩,寬慰許氏道,“娘說哪兒的話,我和雲戟會一直侍奉您到老,錢已經運轉開了,像上回也不過就拖了個把月的,就能回來,娘別危言聳聽了。”
許氏看著她那雲淡風輕的意思,顯然是不相信自己,這一急的脾氣也上來了,端起長輩姿態道,“若我說非要把那錢取出來呢,你就當娘膽小怕事兒好,反正這買賣我不做了,從你那小金庫走五十萬兩是有的,就當是借的,早點了結了這事兒。”
“五十萬兩,這一下子的哪裏湊得了這麼多。”鍾芙連忙反駁道,隨後看許氏麵色一僵,緩了口氣道,“娘當初是你自己要借給雲戟的,這會兒眼看沒差多少您又反悔,你讓我夾在中間怎麼做人?”
許氏盯著她看,跟頭一回認識自個兒女兒似的,鍾芙有小金庫一事她一早就清楚的,甚至裏頭約莫有多少自己也是有數的,雖不是個小數目,但拿出來應個急還是有的,卻叫她這態度涼了心。
“你是不肯借了?”
鍾芙麵露為難之色,仍是狡辯道,“我一時也拿不出這麼多……”
許氏凝視她良久,眼底複雜,心頭更是陣陣發冷,終是重重擱下了手中的茶杯,一言不發地走了。
“娘,您才待了會兒的要去哪兒啊,等會兒就用飯了,用了飯再走罷?”鍾芙怕許氏來去匆匆的,叫人看了自己怠慢,連忙出聲挽留,隻是許氏頭也未回徑直出了賀國公府,留下鍾芙一陣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