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就剩下四貝勒我和香翠,四貝勒輕輕地啜了口茶,已經到了午膳的時辰,我道:“貝勒爺該用午膳了,您——”
他放下茶杯,“爺就在這裏用午膳,有爺那份兒嗎?”
嗯,我有些猶豫,我隻是隨便燉了一鍋湯,準備再烙兩張肉餅就算是午飯了,雖然四貝勒不是第一次在這裏用膳,但是今天確實簡單了些。
“奴婢一向吃得簡單,奴婢一早就燉了一鍋排骨湯,打算一會兒烙兩張肉餅就行了,要是您在這裏用膳,是不是讓廚房送些菜來?”我問道。
“你吃什麼爺就吃什麼?你想要爺吃廚房送過來的冷食?”他看著我道。
我咧嘴朝他勉強笑笑,“那您稍坐一會兒,奴婢這就去烙餅。”
“嗯!”他點點頭。
我退出去,看看頭頂上刺目的太陽,大中午的,跑這兒來做什麼?不是有話要問我嗎?為什麼不問呢?
用小火燉了快兩個時辰的碧螺冬瓜排骨湯已經好了,鹿肉餡也是事先就喂好佐料的,麵早就和好醒在那裏,做起來絲毫不費事,我做的肉餅又很薄,下鍋很快就烙熟。估計不超過兩刻鍾的功夫,飯菜就上桌了。
真的非常簡單,桌子上隻有一個湯鍋,一盤肉餅,兩幅空碗碟,簡單的如同尋常人家的餐桌。
我剛把肉餅擺上,四貝勒已經提起筷子夾了一塊肉餅放到他自己跟前的碟子裏,低頭咬了一口,他馬上張嘴哈氣道:“真燙啊!”
我道:“貝勒爺慢點兒,這上麵的餅是剛出鍋的,還燙得很。”我夾了一塊下麵的餅放到他的碟子裏,“貝勒爺吃這塊兒,這是第一鍋的,沒那麼燙。”
他接過去嚐了一口,“嗯,不燙嘴,可是還是剛出鍋的好吃。”他笑看我一眼,又夾了一塊餅放進另一隻空碟子裏,拉我坐下道:“你坐下,一起吃。”
他吃得很大口,不似以往那般吃相優雅,但是看著更舒服一些,每次看著他一派優雅高貴的吃飯做派總搞得我不知道如何吃東西才好。
男人嘛!總是應該線條粗一點兒才好,當然也別太粗,粗成野蠻就不好了,粗細適中就好,該粗的時候粗,該細的時候就細。至於何時粗何時細,應該根據我的心情而定,我想讓他粗他就粗,我想讓他細他就細,他能懂得我的心思才好。
“是鹿肉餡的,我還是第一次吃鹿肉餅,咦?你怎麼不吃?你知道嗎?爺最喜歡看你吃飯的樣子,讓人感覺很香,就是簡單的飯菜你也吃得很香,看你吃飯我就覺得胃口大開。”
“嗬嗬。”我迎合著幹笑了兩聲,我又不是開胃菜,這話不能細想,細想就覺得他在說我是吃貨。
看他吃得快,我拿碗給他盛了碗排骨湯,湯裏放了點兒碧螺春,可以聞到有點淡淡的茶香,茶葉可以吸收多餘的油脂,湯色澄清,不像一般的排骨湯那般油膩。
“貝勒爺喝口排骨湯。”
他依言喝了一勺湯,
“用茶湯熬的?倒是新鮮,也不油膩,下這個肉餅正好。”倒還挺識貨的,下廚的人最希望的就是自己做的飯菜能得到別人的肯定。
我追問道:“我做得好不好?”
他點點頭,“好。”
得到肯定,我忍不住有些得意地衝他一笑,美滋滋的低頭吃我碟子裏的餅,我覺得我的廚藝精進了不少,可能是因為在個時代的東西還沒有被農藥激素汙染過吧,管它呢,雍正說好就一定好,人家什麼沒嚐過,好東西吃得多了去了,還能覺得我做得好,最起碼在廚藝上我沒給現代人丟臉。
一盤餅最後吃得一塊不剩,湯四貝勒喝了三碗,做飯的快樂莫過於勞動成果沒有被浪費掉。
四貝勒吃過飯從袖袋裏拿出手絹擦了擦嘴,突然問道:“湯裏的茶是極品碧螺春,這茶壺裏的也是,這是貢茶,誰給你的?”
我啃著湯裏的排骨,含糊道:“還能有誰?十三阿哥給的,十四阿哥說我這裏沒好茶葉,他就給了我一些‘君山銀針’,十三阿哥給的‘碧螺春’,所以我這道湯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碧螺排骨湯’。”
“爺來園子前你就見過他們吧?”
“嗯,第一次是端午節前一天。”我自動把在鎮上遇到十三阿哥的事過濾掉,出園子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是不是端午老十四給額娘送的粽子是你做的?”四貝勒倒了杯茶,邊喝邊問我。
我又喝了口湯,抬頭看他一眼,很隨意的樣子,既然問道這裏,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是,那天也不知道兩位阿哥來園子裏幹什麼,碰巧趕上我和丫頭們吃粽子,就一起吃了,臨走奴婢給兩位阿哥一人送了一食盒粽子。”
“還有額娘宮裏掛的彩粽,上個月老十四帶進宮裏的風箏。”
“是。”
怎麼想起問這些?這些劉管事一早就給福晉彙報過,問他們多好。
“嗯。”四貝勒點點頭,“他們都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