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隨即苦著臉道:“可不是,奴婢吃了兩年藥,每天把藥當飯吃,早就苦怕了。”
他“嗬嗬”笑了兩聲,“等開方子時,我也幫著看看,能不能加幾味味道甘甜的藥材中和一下味道。”
“貝勒爺還懂得醫術藥理?”
“小時候在皇額娘宮中,皇額娘也是個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三百天都在喝藥的。我看著皇額娘難受總想著太醫都是不濟事的,自己若懂醫理便能解皇額娘的病痛,隻是我還沒學成皇額娘便去了。”話語間無限惆悵,四貝勒口中的皇額娘當然不是德妃,應該是他的養母佟佳氏。從後世的文獻資料來看,四貝勒對佟佳氏的感情遠遠超過他的生母德妃。
“貝勒爺坐著,香翠還不快給貝勒爺上茶。”
我把四貝勒按到椅子上,“四貝勒的孝心天地可鑒,以後奴婢有病就不用請什麼太醫,有貝勒爺就成。”
“你就是嘴甜,爺小時候好強,總覺得自己做什麼都能比別人強,現在才明白什麼事情都沒那麼簡單,別說爺救不了皇額娘,就爺那點兒粗陋的醫理連自己都治不了。”
“聽您這話了話外都透著無奈,其實您想開些,這世上本就不可能事事盡如人意,隻要該做的都做了,盡力了,無愧於心便好。”
他拍拍我的手,“嗯,爺知道。”
我端起香翠上的茶,雙手奉給他,他接過喝了兩口,拿起我放在桌角的折子,打開看了起來。看了幾本他突然回身看看站在他身後的我,“對了,爺的那把折扇呢?”
“啊?”我一愣。
“你畫了很多折扇,爺挑一把都不行?”
我還以為收起來他看不見就會忘了,沒想到還惦記著呢。
見我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他笑道:“看你這小氣的樣子,爺又不是要割你的肉,福晉她們來,是人都有見麵禮,唯獨沒有爺的,爺沒跟你計較就得了。昨天可是你自己說的這屋裏爺喜歡什麼拿去就是。”
我轉身進了裏屋,四貝勒在外間繼續道:“就要在蘭草旁兩隻小狗嬉戲的那把。”我翻了個白眼,拉開櫃子將扇子揀出來,到外間遞給他。
他接過扇子,打開看看點頭道:“就是這把,爺喜歡蘭花,喜歡這西洋狗,難為你能把它們畫到一起。”
我違心的陪笑道:“隻要您喜歡就行。”
“看你是真喜歡畫畫,畫了那許多扇子,看你這畫工少說也是十多年的功力,爺那裏有幾把扇子扇骨很名貴,等哪天讓蘇培盛找出來給你畫。”
“奴婢就是畫著玩兒的,既然名貴還是您留著請當世名家畫吧,給我畫沒的糟蹋了好東西。”
“再好也就是個東西,爺給你你就收著,隻是別再把爺給你的東西送人。”
“哦。原來昨天您看見我把紅寶石頭釵送給武格格,您不高興啊。可您當時要是告訴奴婢,奴婢換一件不就行了?”
“你可真是笨!”說著他又要敲我的額頭,我忙捂住頭跳開。
“君子動口不動手!”
“你就是欠敲!你以為爺沒事就喜歡送東西玩兒,爺不喜歡你會送東西給你?”
“喜歡?”說起這兩個字我倒是有些恨恨地情緒,話便順嘴說出來,“貝勒爺不過就是喜歡奴婢這張臉,若不是看見這張臉,隻怕奴婢死在這園子裏貝勒爺也不會關心!”
聽了這話四貝勒先是一愣,繼而擰起眉頭嚴肅地道:“你心裏一直記恨著爺?”
“奴婢不敢。”其實把話說出來還是挺痛快的。
“所以你一直躲著爺。”
這可不好說,為嫣然不值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我的確是不太願意。
“看來你是個不識抬舉的,兩年對你來說也太短。也罷,你就好好在這裏呆著,沒有爺的話不許出院門一步。”
說完四貝勒站起身出去,我應該怎麼辦,哦對了,“奴婢恭送貝勒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