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南疆風雨起蒼黃 第三章 利舌能令辯士訥,妙計可使千軍摧(2 / 2)

寇封笑道:“這是自然,但某相信以吳侯之英明,當會做出對你我兩家最有利的決定。”說罷便向獄卒交代了幾句,親自將步騭領出監牢之外。在門外沙摩柯早已按寇封先前的吩咐,為步騭準備好馬匹行裝。

步騭見寇封為自己考慮的如此周全,雖然此來交州的大事壞於其手,卻也承了他的這份好意,誠懇地道過謝後,飛身上馬揚長而去。

沙摩柯望著逐漸消失在遠處黑暗之中的步騭的背影,有些不解的問寇封道:“兄長,你曾說過江東孫氏如今雖與我方結盟,日後卻大有可能成為對手。此人為江東名士、孫仲謀心腹,為何輕易放他離開?”

寇封微微一笑:“江東或許會成為我們的對手,但絕不應該是在此刻,所以在麵子上總還是要說的過去。若是將步騭留在此處,那便是撕破臉了。”

再說士燮那邊,因多年來在蒼梧郡埋下了不少耳目,雖探聽不到當天在吳巨壽堂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士頌行事失敗身死蒼梧的消息還是瞞不過人的。不過數日,士燮便收到了幼子喪命的消息。得知此事,士燮當場便悲痛的昏厥餘地,全賴左右及時搶救才悠悠醒轉。待他醒來之後,瞋目欲裂,咬牙出血地指著蒼梧郡方向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隨即召來麾下最倚重的四員大將張湍、楊賀、李檜、何奇,整頓了精兵一萬,親自統兵,浩浩蕩蕩往蒼梧郡殺去。

士燮人馬聲勢浩大,吳巨早早便得到消息,亦點齊了本部五千精兵前來迎戰。

兩軍在蒼梧西境相會。士燮心切洗雪殺子之仇,又自恃兵力倍於敵方,因此也不紮營,直接在曠野列陣,誓要一戰而定,擒殺仇敵。吳巨亦不敢示弱,將五千精兵在敵陣的對麵擺開。

兩陣對圓後,士燮催馬來到陣前,揚聲喝道:“吳巨匹夫,出來答話!”

吳巨催馬上前,應道:“吳巨在此。士威彥,你有何話說?”

士燮咬牙切齒地道:“匹夫竟敢害吾愛子性命,今日定要將你生擒,而後開膛摘心祭奠我兒,方消心頭隻恨!”

“呸!”吳巨不屑地啐了一口,反唇相譏道,“士威彥,你士家包藏禍心,圖謀我吳巨的性命與州郡在前,難道某便該束手就斃成全你父子陰謀才對。若想報仇,放馬過來便是,圖逞口舌之利,隻會叫某看不起你!”說罷不再理他,圈馬回歸了本陣。

士燮大怒,急揮掌中令旗,下令全軍壓上,吳巨亦催軍應戰。兩支人馬便在這片曠野之上攪在一起,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吳巨人馬數量究竟處於劣勢,初時尚能憑著一股士氣強撐,不多時便漸漸支持不住,被敵軍迫得步步後退。

看到戰況不利,吳巨不敢再與敵軍糾纏,忙下令鳴金收兵。伴隨著一陣倉皇的鳴金之聲,吳巨全軍轉向,奔著後方敗退下去。士燮如何肯放殺子的大仇人在眼前逃走,急命全軍追擊。

兩軍一退一追,卷起漫天煙塵一陣狂奔。士燮初時尚懷疑吳巨的敗逃中有詐,並不敢過分逼近,隻是遠遠的吊在後麵。到後來看到始終沒有自己猜疑的伏兵出現,漸漸地便將心中的疑忌拋開,催促大軍加快速度追了上了,一點點吞噬著敵軍掉隊的士卒。

正追殺到興頭十足而失去警惕的關頭,忽聽到一聲鼓響,一支數千人的精兵斜刺裏殺到,一下便將士燮的大軍攔腰截為兩段。為首的兩員大將,一個手持一條暗金色蟠龍棍,一個舉一杆釘頭磷磷的渾鐵蒺藜骨朵,所到之處皆如波開浪裂,當著披靡,正是寇封與沙摩柯。

原來寇封來為吳巨賀壽之時,便已將一支為數三千的精兵伏在蒼梧郡的北境。在迫得吳巨與士燮決裂之後,他便緊急將這支人馬召來,卻令其隱藏好行跡,不使外人知道它的存在。今日一戰作為奇兵投入戰場,果然收到逆轉乾坤的奇效。

周遭伏兵襲擊,士燮人馬立時大亂。吳巨亦是沙場宿將,怎會不知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道理,當即重整人馬轉身殺回。如此一來,士燮人馬再難支撐,不到便可便潰不成軍,一個個亡命般四散奔逃,任憑士燮如何嗬斥都約束不住。

“士燮老兒,留下命來!”亂軍之中,沙摩柯遠遠的看到有一老者身披金甲手提長劍在後方督戰。旁邊有吳巨的士卒提醒他此人正是敵首士燮。他心中大喜,奮力催馬,將重逾百斤的蒺藜骨朵舞開,如一台巨型絞肉機般粉碎攔在前方的所有人馬,勢不可擋地向士燮殺去。

未知士燮性命如何,且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