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南疆風雨起蒼黃 第二章 壽堂何來刀劍影,南疆從此起風雲(2 / 2)

“好!”又是一聲滿堂喝彩。

伴隨著這一聲喝彩,朗勍的右手忽地向後一招,一團黑影從袖口飛出,急如閃電,迅若風雷,向著吳巨的麵門便砸。

“呀!”人們萬萬料想不到在這壽堂之上會發生如此驚變,不少人失聲驚呼,更多的人卻是目瞪口呆,手足無措。

“士燮匹夫,竟欲殺我!”吳巨心中狂呼,卻隻能看著那隻拳頭大小的瓜瓣形銅錘在視野中迅速由小變大,完全沒有時間與能力閃避招架。

千鈞一發之際,吳巨身旁席上的寇封卻似早有準備。朗勍的飛錘剛剛出手,他的右手便在腰間一拍一抖,暗藏的騰蛇棍陡地彈直,棍端的精鋼蛇頭精準無比地點中堪堪飛到吳巨額前,淩厲的勁風將吳巨麵目的肌肉壓得微微凹陷的飛錘。“當”的一聲響亮後,飛錘蕩向一旁,又“咚”得一聲擊中旁邊的一根木柱。力道之強,震得木柱微微顫動,屋頂上撲簌簌地落下塵土。

寇封橫棍將劫後餘生、驚魂甫定的吳巨護在身後,厲聲喝道:“好賊子,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刺我叔父!二弟,速與為兄將此獠擒下!”

“小弟遵命!”早憋足了勁的沙摩柯應和一聲,一腳將身前的酒案踢得高高飛起,帶著一股強風與漫天的杯盤碗盞、殘羹冷炙砸向因意外失手而呆了一呆的朗勍。他本人則從腰間撤出一根黑黝黝的四棱鐵鐧,緊隨在酒案的後麵撲了過去。

朗勍的反應亦是快絕,右手一抖牽動軟索將飛出的銅錘收回,左手刀豎向一劈,將飛來的酒案斬為兩半,而後揮刀迎向沙摩柯劈頭砸下的鐵鐧。至於那漫天飛舞的器皿酒水之類卻顧不得了,隻得任憑它們灑在身上,雖是油膩膩地有些醃臢,總歸是傷不了人。

刀鐧交擊,朗勍雖然悍勇,終是難敵沙摩柯神力,踉踉蹌蹌向後連退數步。沙摩柯得勢不饒人,手上使開義兄寇封教授的“雷霆八擊”,將這根足有三十餘斤分量的鐵鐧舞成一團黑雲,翻翻滾滾地向朗勍卷去。

吳巨終是武將出身,不過片刻功夫便回過神來,看著場中被沙摩柯迫得手忙腳亂不住後退的朗勍,咬牙切齒地喝道:“校尉錢進何在!”

旁邊應聲閃過一個身形粗壯的男子,正是吳巨手下的得力大將錢進,叉手道:“末將在此!”

吳巨寒聲道:“你速去點起一千精兵,將士家來的那數百人盡數拿下,不許走脫一人。如遇反抗,格殺勿論!”

“喏!”錢進領命後,轉身大步出去點兵。

此刻沙摩柯已經將朗勍逼入死角。朗勍將一抹寒光深深地隱藏在眼底,左手揮刀勉力招架著對手愈來愈緊也愈來愈重的鐵鐧,腳下一步步後退。突然間,他用了個巧勁,以刀尖將落下的鐵鐧挑向一側,蓄勢已久的右手一揚,飛錘穿過對手空門擊向他的胸口。

沙摩柯卻似早有預料,揚起的鐵鐧並未圈轉回收而是直接下挫,以鐧柄尾端狠狠撞在錘上,將飛錘蕩開,而後趨步前衝,鐵鐧“崩雲裂石”一記橫掃,正中朗勍的耳門。朗勍的一顆大好頭顱當即如一顆破碎的雞蛋啪得爆開,紅紅白白的粘稠漿液飛濺出數尺開外,灑在側麵的一張酒案之上。那酒案後的一個文士模樣的客人看到點綴在自己吃到一半的菜肴上的那些鮮血與腦漿,胃中立時如翻江倒海般一陣鬧騰,一張口將剛剛吃下的酒菜全都偶了出來。

這壽宴自然無法再繼續進行下去,吳巨向眾人告罪後家人引大家離開,而後鐵青著麵孔對始終安坐在酒案後的士頌道:“士頌,事到如今,你是否還有話要說?”

此刻的士頌反而冷靜下來,麵對氣勢洶洶的吳巨,他悠然笑道:“事實如何,吳使君應當心知肚明,又何必再問?”他已想得明白,以自己的身份,除非吳巨下定決心立即與士家開戰,否則他最多也隻能將自己逐離蒼梧,絕不會將自己如何。

吳巨見他在事發後仍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心中怒焰大熾,當即便要下令將他亂刃分屍。但轉念一想,若當真如此做了,那麼自己與士家之間便不再有半分轉圜的餘地,而近年來過了一段安逸生活的他顯然已失去了這樣的決心。

正當他猶豫難決之際,寇封忽地冷聲道:“叔父,人家已擺明要取你的性命,還和他羅嗦什麼。士家小兒,受死罷!”說罷奮力將手中的騰蛇棍擲出,在他的神力下,這條齊眉短棍如一根標槍激射而出,從士頌的前胸刺入,後背穿出,穿心透肺將他釘在地上。士頌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驚愕神情,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未及發聲,頭顱一歪便已喪命。

“賢侄!”吳巨大驚,想要阻攔卻又哪裏來得及。看著當場氣絕的士頌,心神大亂,連聲道,“賢侄怎生如此莽撞,這士頌是士燮最鍾愛的幼子,你將他殺了,士燮豈肯幹休,隻怕不久便要興兵來攻,這該如何是好?”

未知寇封將如何應對,且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