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熾焰燭天照大江 第十六章 戰長沙張飛受挫,施離間寇封用謀(3 / 3)

寇封急忙擺手道:“旁人不知老哥哥你的武藝如何,小弟如何不知?若非時運不濟,使天下人不知老哥哥之名,如何輪得到那呂奉先天下稱雄!小弟尚有幾分自知之明,自認幾年來武藝雖有幾分進境,卻仍不失老哥哥你的對手。”

黃忠皺眉道:“既非交戰,莫非你要效蘇秦張儀逞口舌之利,來勸降老夫不成?”

寇封笑道:“老哥哥風骨錚然,豈是區區言辭可以說動,小弟也不會自討沒趣。”

黃忠疑惑道:“既非交戰,又非做說客。難道你此來隻為與老夫敘舊?”

“有何不可?”寇封臉上現出些委屈的神色,“公是公,私是私。兩家交兵是一回事,小弟與老哥哥的交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今日小弟輕裝前來,就隻因與老哥哥數年不見,特來敘敘別情而已。老哥哥若以為小弟別有居心,卻是將寇辟疆瞧得忒低了!”

黃忠幹咳一身,臉上有些訕訕。當年他途經羅縣偶遇年僅十四歲的寇封,彼此意氣相投結為忘年之交。自己雖傳授了人家神射之術,但人家也投桃報李傳了他一套神奇無比的導引內息修性養命奇術“蟄龍睡丹功”。嚴格算起來,倒是自己占了極大的便宜。如今闊別數載之後重逢,人家赤手空拳、一片誠意地前來敘舊,自己卻橫刀立馬、疾言厲色地質問,確實有些說不過去。想到此處,他放緩臉色道:“既然是隻為敘舊,老夫自當奉陪。不過有句話須說在當麵,今日之後,你我卻須暫將私交拋下,若在沙場相逢,便隻有各憑手段了!”

“那是自然。”寇封笑道,隨後便開始與黃忠說起別後的經曆。他也當真不嫌瑣碎,便是平日的衣、食、住、行等瑣碎小事,隻要想到的,也都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總算他兩世為人,見識廣博,又加口舌便給,即使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說得妙趣橫生,因此黃忠聽在耳中倒不覺厭煩,反而漸漸被寇封拋出的一個個話頭吸引,在兩軍陣前與他有說有笑起來。

兩人這一說便是大半個時辰,他們談笑風生倒未覺得如何,但兩邊的將士就這般彼此隔著中間的兩人大眼瞪小眼,這戰場上的氣氛古怪之極。看到如此情形,寇封身後的張飛還隻是揣著滿肚子的疑雲納悶,而黃忠身後的城樓上,長沙太守韓玄的臉色已經一片陰冷。

寇封暗中算算火候已經足夠,便收了話頭,含笑向黃忠拱手道:“今日一會,甚快吾心。小弟軍馬初至此地,尚有不少軍務需要處理,來日方長,容後再與老哥哥相見。”

黃忠擺手,正色道:“辟疆,你我今日之會已全往日私誼。明朝再見,便是敵手。到時,你卻不要怪老哥哥刀下無情!”

寇封若有深意地笑道:“老哥哥放心,這公私之別,小弟心中還是分得清的,告辭!”說罷撥馬回了本陣。

黃忠亦率軍回城,剛到城門,卻見韓玄已候在此處,臉上帶著些不豫之色。黃忠急忙下馬向韓玄施禮。

韓玄擺一擺手,沉聲問道:“老將軍,在疆場之上為何不與敵將廝殺,反與其攀起交情?”

黃忠心中一凜,這才知道上司臉上不豫之色的由來,忙解釋道:“稟太守大人,方才那人是劉備義子寇封。他是長沙羅縣人氏,想必大人也聽過羅侯神童之名。此人與末將卻屬舊交,今日重逢,不免敘了敘私誼。不過末將已與他說得清楚,過了今日,便隻論敵我,沙場之上絕不容情!”

“老將軍的為人,某自然是信得過的。”見他神色坦然,言語說得斬釘截鐵,韓玄臉色稍霽,隨口又問,“方才見老將軍與寇辟疆詳談甚歡,不知都說了些什麼?”

“我們說……”黃忠張口欲答,卻發現寇封跟自己說的話不少,卻都是天馬行空外加雞毛蒜皮,若要他複述,還真不知從何說起,一時間竟張口結舌答不上來。

見黃忠如此表情,韓玄的臉色立時又複陰沉下來:“老將軍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未知黃忠如何辯白,且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