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且慢!”
寇封見曹操等人要走,催馬上前攔住。
關羽皺眉道:“辟疆,此時為叔自會向兄長與軍師交代,你不要再管了!”
寇封拱手道:“二叔義釋曹操,小侄不敢阻攔。隻是旁人走得,此人卻走不得!”說罷用蟠龍棍一指曹操身後的曹純。“此人率虎豹騎追殺我義母和義弟,更令小侄部曲盡歿於長阪坡。此恨不雪,小侄義憤難平。我也不欺他兵少,隻與他單打獨鬥。他若勝得過我,便放他離開;若不是我的對手,說不得要將性命留下來與我義母、義弟出氣,並告慰我那些部屬的在天之靈!”
見寇封如此說,關羽沉吟半晌,對曹操道:“曹丞相,我侄兒寇封之言你聽得清楚,如何區處,還請丞相自決。”
曹操目中閃過一絲異色,口中卻是毫不遲疑地答道:“何須思索。子和追殺劉玄德妻兒,是奉了操的命令。若要算這筆賬,操可一身當之。唯願雲長信守諾言,放我這些屬下過去!”說罷催馬便要上前。
“主公不可!”曹操身邊的文武紛紛攔住他的馬頭。
曹純麵上現出決然之色,大喝道:“寇辟疆,曹純性命在此,有本事你盡管取去!”催馬舞刀從隊伍中衝出隻取寇封。
“子和!”曹操大叫一聲,急催坐騎要上前阻止。
程昱死死抓住曹操衣袖,疾呼道:“主公不可辜負了子和將軍的一片苦心!仲康,還不護著主公速走!”
許褚看看曹純義無反顧的背影,口中發出一聲低吼,伸手抓住曹操戰馬的韁繩,運神力拖了他便走。其餘諸人亦跟在後麵,繞開已經交上手的寇封和曹純匆匆而去。
曹純自知今日絕無生理,出手時自然全無顧忌,招招皆是玉石俱焚的拚命架勢。麵對這曾一度將自己破入絕境的大敵,寇封不急不躁,蟠龍棍使出一套細致綿密的守招,借兵器的長度優勢,禦敵於國門之外,靜待對手銳氣消磨而後再圖反擊。三十合過後,亡命奔逃了一夜的曹純人和馬的體力都漸漸不支,刀勢漸漸放慢。寇封看時機已到,蟠龍棍一抖,招式轉為大開大合,狂風暴雨般反攻回去。又過二十餘合,寇封用了一式“三陽開泰”,長棍抖動幻出三道虛影分襲對手上中下三路。曹純雖竭力招架,卻終是措手不及,被中路的棍影欺進懷中,蟠龍棍的棍端正中左胸。“哢”的一聲輕響,曹純胸骨斷裂塌陷,斷骨回刺入心髒,當即氣絕身亡。
寇封徐徐收棍,看著死在自己棍下的有一位三國名人,心中仍免不得一陣唏噓。
關羽看他發愣,以為一為如何回去複命而憂心。便上前來拍一拍他的肩頭道:“辟疆不必擔心,放走曹操是為叔的主張。回去後兄長和軍師若要責怪,自有為叔一力承當!”
寇封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二叔,你上了諸葛軍師的大當也。”
關羽一愣:“辟疆此言何意?”
於是寇封將孫劉兩家的形勢分析一遍,最後道:“諸葛軍師何等樣人,豈會不知以二叔重情重義的性格,必定不忍心為難窮途末路的曹操?他之所以如此安排,正是要借二叔之手,不著痕跡地將曹操放走!”
關羽恍然大悟,搖頭失笑道:“好一個諸葛孔明,不僅算盡對手,連自己人都算計在內。臥龍之名,名不虛傳!”
寇封提醒道:“未防江東抓住把柄,二叔回去免不了要受些處罰,您心裏卻是要有個準備。”
關羽笑道:“都是為了兄長的大業,些許委屈算的了什麼,此事不須多說。到時辟疆你執意要取了曹純的性命,是否也另有深意在內?”
寇封聳聳肩頭:“哪有什麼深意,小侄實實在在地就是想借此機會出了一直壓抑在心頭的這口惡氣而已。”
關羽愕然,這才想起眼前這個為兄長立下無數大功之人,說到底還是一個連十八歲都未滿的大孩子。
赤壁之戰大致依著曆史原本的走向就此結束,未知後事又當如何,且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