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寇封在夏口城下大戰太史慈。二人一棍一槍各使平生所學精妙招數,酣鬥良久仍是難分勝負。
能有如此戰績,寇封的心中以頗為欣慰。自己的實力與戰許褚時相比,顯然已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休要看隻是這小小的一步,對於將武藝練到他這個地步的人來說,要想做出哪怕一絲半毫的突破往往都需要數年的苦功。他之所以能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便有此成就,一方麵緣自前生的經驗和自身每日堅持不懈的苦練,另一方麵卻是因為在新野是經常與張飛、趙雲這樣的高手切磋。
眼看如此僵持下去,自己與太史慈很難分出勝負。寇封心中便升起以奇製勝的注意。他雙手握住蟠龍棍兩端約三分之一處一擰一扯,一條一丈二尺長的蟠龍棍便變成由三段長約四尺的短棍連接而成的三節棍。
開啟了蟠龍棍的隱藏功能後,寇封的招式立時大變。三節棍本身屬於硬中帶軟的奇門兵器,揮舞時方向易變,極難掌控,若用得不好,則容易反傷自身。可是若能掌握其精髓,卻又具無窮威力。此刻寇封將這條加長加重的三節棍使開,三節棍身在兩隻手中轉換如意,節節能用,招式中隱含劈、掃、掄、擊、戳、絞、格諸般妙法,攻守兼備,伸縮自如,軟硬兼具,變幻無窮。
可歎太史慈征戰疆場這麼多年,身經大小戰役無數,卻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兵器與招法。猝不及防之下,立時亂了陣營。因不熟悉三節棍的特性,幾次接招時不得其法,招架住中間的一段棍身卻險些被順勢轉折的第一節棍身傷到。
寇封知道對手此刻的慌亂隻是一時不熟悉自己的招式,等稍稍適應之後便能站穩陣腳,若想取勝,便須速戰速決。於是他將三節棍往空中虛晃一招,乘著太史慈舉槍招架之際,在馬上猛地俯身,棍走下盤用了一式“秋風掃落葉”,哢哢兩聲打斷了太史慈戰馬的兩條前腿。
太史慈戰馬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摔倒塵埃,太史慈亦坐不穩馬背,向前一頭栽了下來。寇封舉棍作勢欲砸。太史慈瞑目待死,良久卻不見動靜,張眼看去,卻見寇封已收了棍駐馬不前。
太史慈麵色漲紅,怒道:“寇封,你因何還不動手?莫非向羞辱某不成!”
寇封微微一笑:“非也。我在荊州時久聞東萊太史慈孝義無雙,心中素來敬慕。今日疆場相逢,雖僥幸勝了一招,卻也不忍加害。將軍可返回本陣,若心有不甘,盡可換馬再來交戰。”
太史慈一呆,隨即歎氣道:“罷了,今日敗在你這後生晚輩之手,某又何能厚顏糾纏。不過某雖戰敗,我家主公與周都督卻不會罷休,你好自為之罷!”
寇封在馬上抱拳致意:“多謝將軍提醒!”
太史慈拾起地上的銀槍,步行返回本陣,在孫權的馬前拜倒請罪:“主公,末將出師不利,折損我軍銳氣,請主公責罰!”
“勝敗乃兵家常事,子義不必如此。”孫權在後方觀戰,當太史慈落馬的一刻,他的一顆心緊張得幾乎從喉嚨中跳出。如今見這自己最為倚重信任的大將安然返回,他歡喜還來不及,哪裏還會計較他的罪責。當即好言寬慰幾句,又命身後的一名親兵讓出戰馬給太史慈騎乘。
太史慈見孫權待自己如此寬仁,心中自然感動,更加堅定了誓死以報的忠心。
孫權看左右將士的麵上都現出憂色,心中暗暗叫苦。今日陣前鬥將的本意是借太史慈的勇武來挫一挫敵人的銳氣,豈料弄巧成拙,反被敵人折了自己這邊的鋒芒。他低聲問身邊的周瑜:“公瑾,我軍士氣受挫,如今該當如何?”
周瑜略一沉吟道:“無妨。鬥將雖然失利,我們還可以與他們鬥兵。我軍兵力占優,一旦全線壓上,定能迫使敵軍退回城中。而後順勢攻城,雖不免付出較大傷亡,卻仍可操勝券!”
孫權道:“如此一切都拜托公瑾!”
周瑜領命,將懷中抱著的令旗高高舉起,後方十八麵巨大的牛皮戰鼓一起擂響,發出震天動地的轟響。陣前的一萬江東軍踩著鼓點,刀盾手在前,長矛手隨後,騎兵佑於兩翼,弓弩手張弓搭箭居後掩護,跨著整齊的步伐向前緩緩推進。
寇封早已歸陣,看著悍然發動全麵攻勢的一萬江東大軍,他笑著對甘寧道:“興霸兄,敵軍數量倍於我方,你可有信心取勝?”
甘寧咧嘴笑道:“辟疆放心,這幾個月來,某已將六花陣的五五二十五種變化操練精熟。雖然尚未經戰火磨練,怕是還達不到你所言以一當十的標準。不過這以一敵二麼,老哥我心中還是有那麼幾分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