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子雙目微閉,臉色平和。一道淡淡的紅光如靈蛇一般在七竅中進進出出。秦缺在一旁安安靜靜瞧著。手腕上的疤痕早已經平複如初,天陽子入定的時間不算短了,秦缺的心情不禁因為緊張而焦躁起來。
紅光在鼻端繞了幾繞,全都吸了進去。天陽子緩緩睜開眼睛,神色雖然有些吃力,雙目卻不自禁流露出一絲喜悅的神色。
秦缺問道“如何?”
“總算保住了性命。”
謝天謝地,至少對赤火有個交待了。秦缺心道。
“秦缺,你對我兩次三番相救,這份恩德不小,將來都不知如何報答。”
秦缺一笑道:“慚愧,你這麼說不是折煞晚輩麼。你老當初救我的時候,我可沒說謝謝。”
這一句話不禁讓天陽子又觸動往事,順口問道:“水伽羅還好麼?”
秦缺含含糊糊應道:“大概還好吧。”
天陽子看了秦缺一眼:“水伽羅不但人長得漂亮,又重情義,不可多得的一個好女子啊。”
秦缺臉色慘然:“確實難得。”
天陽子見他語焉不詳、神色不對,隻道是年輕人之間情愛糾結,哪裏能料多有許多原委。因此也就不再多問。
秦缺晃了晃頭,似要將一頭煩人的思緒全部甩開。
“前輩,若要恢複至鼎盛時期,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這次輪到天陽子語焉不詳,臉色慘然了。
“這個可難說的很呐。”
秦缺試探問了一句“五年?”
天陽子搖了搖頭。
“十年?”
秦缺歎了口氣:“二十年有沒有希望。”
天陽子亦歎了口氣:“一顆種子要重新生根發芽,需要的不止是時間。五年還是十年我完全沒有把握。總之時間不會太短。”
見秦缺神色鬱鬱,天陽子反而寬慰起他來:“這次能撿回一條性命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其他的反而不用多想了。隻是…”
天陽子心道,隻是念火一脈危難在即,我這個宗門元老卻隻能不聞不問,生不如死。
秦缺又怎會不明白他的心情。
天陽子長舒口氣,自嘲道:“兩次施展兩傷之術,我竟然能安然無事。這樣的奇跡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又有什麼好遺憾的。”
兩傷之術,施展一次已是必死,施展兩次就是找死了。視生死如無物,這樣德高望重的前輩怎能讓人不佩服。
“秦缺,你觀我念火一脈如何。”
“不怎麼樣。”
秦缺覺得沒有欺騙他的必要。
天陽子苦笑一點頭:“你說的很直接。”
“念火一脈人丁單薄、高手稀缺。與控兵一族號稱難兄難弟。”
秦缺撓了撓頭:“是…是嗎?”\t
心道,難怪我與念火一脈如此有緣。
“就算是控兵一族也較我們繁盛,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主要原因之一因為火係體質較少,而另一個原因則牽涉到一段古老的往事。這段往事令我念火一脈從此一蹶不振,而且流毒無窮。”
秦缺知趣道:“既然有關於念火一脈的秘辛,前輩沒必要告訴我。”
天陽子一歎:“本來沒必要告訴你,但是現在你也已經是局中人了。不告訴你反而顯得我小氣了。”
天陽子頓了頓,目光有些迷離,望著遠處驟起驟落的炎火,緩緩道:“火係修煉有無數法門,修煉方式千變萬化。這一點與其他血脈大大不同。”
秦缺點點頭,這一點赤火曾經跟他提過,而且親眼見過火係能力者之間的戰鬥,也深以為然。
天陽子接著道:“但是變歸變,萬變不離其宗,所變的隻是手段而已。這一點你能理解吧。”
秦缺道:“就好比我們控兵一族修煉的元兵,雖然我用的是DNA我師傅用的是天機球。但是歸根結底都是兵器的力量。”
天陽子笑了笑:“這比喻很形象。外界有傳言你是蘭傑特的徒弟,果然不錯。蘭傑特收的好徒弟。像赤火這種蠻牛跟他解釋起來就費力多了。元兵的修煉是控兵一族高下的分界線,可惜火係異能的修煉就很模糊了。所以自念火一脈誕生之日開始就存在內火與外火的分歧。”
“內火主張循序漸進,通過對元素本源之力的修煉來引動更高級的外火,達到內外交感的更高層次;而修煉外火則認為,人生苦短,花那麼多時間來鞏固火係本源實在太費時間了,因此提倡外火灌頂,淬煉己身。外火的修煉更注重於火係的操控和變化,利用強大的火源達至速成的目的。”
秦缺道:“多嘴問一句,外火的修煉有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