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尷尬重逢(3 / 3)

有時候,淩睿真有點“恨”陸裏昂,他跟自己喜歡的女孩熟絡得跟親人似的,看著讓人嫉妒死了。暮色降臨的時候,三人抵達Q城Y大附近秦芮訂好位子的餐廳。隻見秦芮站在門口東張西望,陸裏昂在人群中喊著秦芮的名字。不出意料,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他們。淩睿見到了曾經在祁雋的照片裏看到的那個男生,韓之風。照片裏笑容燦爛的那個人,從見到陸裏昂的那一刻起,臉上的笑容就凍住了,僵硬得像是戴了一張笑臉的人皮麵具。

淩睿漸漸發現,這場朋友相聚的飯局裏,五個人中除了神經大條看不出異常的薛菲菲之外,其他四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就像是一場沒有彩排的戲劇一樣,大家粉墨登場,各自為自己設計好了角色展現在眾人麵前。秦芮一直在躲避淩睿的眼神,又不想跟韓之風之間表現得太過於親密,一向待人淡漠的秦芮,那天晚上格外的熱情,反倒有一絲遮掩尷尬的嫌疑。韓之風像對待自己朋友一樣對待他們,努力想要表現出作為秦芮的男朋友應該表現出的熱情好客,卻在看到陸裏昂之後,麵露躊躇、驚慌失色,他的笑容之下難掩不悅之色。而陸裏昂,喜怒無常,他那緊皺的眉頭分明寫著不爽兩個字,明明白白地告訴大家: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淩睿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卻微微笑著,不動聲色,既不詢問什麼,也不揭穿什麼,秦芮的失常表現足以證明她夾在中間已經很為難了,他並不想再給秦芮增添任何煩惱,就如她期望的那樣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淩睿努力維持的和諧表象還是被陸裏昂打破了。陸裏昂哪裏來的莫名的火發在了秦芮的身上,他生氣地把秦芮叫了出去。淩睿看著他們離開,默默深吸一了口氣,心想,陸裏昂,回頭跟你算賬。

秦芮和陸裏昂大概是吵了一架,因為兩人回來之後誰也不理誰。秦芮在跟韓之風說話的時候顯然情緒還沒有平複下來,聲音有些發抖。淩睿看著韓之風低頭在秦芮耳邊說話,心裏失望到了極點,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憋屈的事情呢。淩睿恨不得如中世紀的騎士一般跟韓之風決戰於城下。

這真是一場鬧騰的舞台劇,人人都不按常理出牌。陸裏昂借口去了洗手間,韓之風緊隨其後。這是唱的哪一出,淩睿恨不得時光倒流,他好事先跟陸裏昂對一下戲,了解一下他們莫名其妙地在演些什麼戲,起碼別像現在一樣表麵上跟沒事人似的,心裏卻跟著了火一樣著急。後麵的劇情越來越精彩,剛才還仇人見麵似的陸裏昂和韓之風兩人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之後,卻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談笑風生。

這頓飯在薛菲菲抓著一隻為剝了一半的蝦嚷著還沒吃飽就被陸裏昂拉出來的慌亂中草草收場。淩睿和秦芮、韓之風三人並肩走在前麵,秦芮邊走邊告訴淩睿,今晚他們將下榻在學校賓館,在學校家屬樓附近,離學生宿舍和教學樓還有一段距離。陸裏昂和薛菲菲走在三人身後,薛菲菲邊走邊拿出紙巾擦自己手上的油漬,陸裏昂則幫她拿著包包,一路聽她講述海鮮的美味以及她的意猶未盡。

秦芮幫他們定了兩間房,淩睿和陸裏昂一間,薛菲菲一間,辦好手續之後,秦芮就叮囑他們先休息,明天養足精神之後再出去玩。等秦芮和韓之風兩人走遠,他們三人也各自回房間之後,淩睿就迫不及待地詢問陸裏昂:“別以為我剛才不說就是看不出來,吃飯的時候你把秦芮叫出去說了什麼我們不能知道的事?”

陸裏昂回答得慢條斯理:“沒什麼,我隻是覺得秦芮跟韓之風在一起不如跟你在一起合適。”這個回答顯然說服不了淩睿,“以秦芮的性格不可能因為這個原因生那麼大的氣,事情沒那麼簡單。”陸裏昂再三思量之後,覺得不應該瞞著淩睿,就跟他坦白:我很早以前就認識韓之風。他跟秦芮一樣,也是我的初中同學。他原來不叫韓之風,而是叫韓兵。淩睿說,巧的是,來這之前,我也認識韓之風,不過我沒見過他的麵,他是我大學舍友的好朋友,我隻見過他的照片。

陸裏昂說,我的重點不在這裏。我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初中學校的一起打架引發的命案吧。淩睿說,我當然記得,因為那次打架你認識了秦芮。可是這跟秦芮有什麼關係,跟韓之風或者說韓兵有什麼關係呢?陸裏昂說,打架的兩個頭目之一就是韓兵。當時,打架的另外一個頭目林強也喜歡秦芮,雖然秦芮沒有錯,但是不能說這件事跟秦芮一點關係都沒有。

淩睿聽著陸裏昂的敘述,麵色漸漸凝重起來。陸裏昂繼續說道,兩夥人打完架之後,林強和韓兵就從學校消失了。其實,那時候秦芮根本不認識韓兵,所以根本不知道韓之風就是韓兵。而現在韓兵化名韓之風出現在秦芮身邊,我不敢保證他是不是衝著秦芮來的。如果這是一場蓄意報複的陰謀,那麼秦芮毫不知情,到最後會受到怎樣的傷害不是我們能預知的。與其相信這樣的事實,我寧願相信韓之風一如多年前喜歡秦芮的韓兵一樣是因為喜歡她、愛她才會跟她在一起。所以,我和韓之風答應彼此,將以前的事情對秦芮守口如瓶,我們的目的相同,就是不能傷害秦芮。

淩睿以為這件事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結束了,他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秦芮也早已走出了當年的陰影。其實不然,那些陰霾就像長在心頭的一顆毒瘤,如果不徹底鏟除,它就會一直生長,長到你承受不了的時候爆發出來,以幾十倍、幾百倍的痛苦加之於你的身體之上。淩睿說,韓之風的秘密就像是隨時都可能引爆的炸藥一樣,是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的,難以想象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等待著我們。

我恨我的無能為力,我現在居然沒有絲毫的辦法去幫助秦芮。也許陸裏昂說的對,我們現在能做的就隻有等待,小心翼翼地掩蓋那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