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父親大人,奉先姓呂,刺史姓丁,三輩子都打不到一塊去,奉先又何必……。”郝萌似乎沒瞧見呂布的眼色,像是不勝酒力,趴在了案上,嘴中卻輕輕的吐出這麼句話來。
聞言,帳中之人無不麵色大變,丁原再怎麼說也是主公,這不是明顯挑撥將帥不合嗎?大戰在即,豈不是取死之道嗎。
坐在旁邊,稍顯耿直的高順,立刻大力一腳踢在郝萌的腿上,打斷了郝萌的胡言亂語。
“高順到了這個時侯了,你還在為那個老不死的遮掩什麼。”郝萌忽然一跳而起,衝著帳中諸人厲聲大叫道:“沙場撕殺哪一次咱們不是衝在最前麵的,而戰後論功,丁原老賊又哪一次厚賞過?所得財物不是收歸府庫,就是分發給當地百姓。眼裏朝廷朝廷,隻有朝廷,哪裏有我們這些浴血奮戰的勇士。”
突然,郝萌對著高順冷哼一聲,道:“咱們這些人就屬你高順最蠢,教出來的士卒最勇猛,最受士卒擁戴,但拿的俸祿卻最低。家中十幾口老幼沒米開鍋,是誰接濟啊?是奉先,是我們這些兄弟,今天當著大家的麵,你說一句良心話,到底是丁原待你好,還是我們這些兄弟強。”
高順年約三十許,是一步步從士卒爬到現在軍侯的地位,家中兄弟們大多被官府拉壯丁,不是被殺,就是杳無音信,留下孤兒寡母十幾口人,全靠高順一人努力賺錢養家,確實常常受到呂布這些人接濟。
郝萌的話一出口,高順便沒人聲息,隻是臉漲的通紅,胸口劇烈的起伏起來。身為堂堂男子漢,卻養不起家確實窩囊。
“夠了,郝萌你喝醉了,曹性,你先扶他下去。”呂布緊緊的盯著郝萌不放,郝萌卻毫不示弱,反瞪回去。最終還是呂布微微一歎,揮手道。
“哎。”應了聲,曹性走到郝萌身邊,扶起他朝賬外行去。
也不掙紮,隻是臨出賬時,郝萌才回頭,輕聲道:“伐董卓必敗。言盡於此,諸位明日當心把。”
“奉先,郝萌的話雖然難聽,但也是有幾分道理的,你還是早做打算把。”什麼是早做打算,成廉的話說的算是極為露骨了。
“父親大人待我不薄啊。”歎了口氣,呂布道,丁原雖然說阻礙了他進階的道路,但幾年相處確實有感情,呂布雖然桀驁不馴,但也不願意輕易的走到最後一步。
雖然知道丁原是錯的,但就憑這幾年的情誼,我就賭上一賭。
心中又忽然閃現出,董卓卓立於朝堂之上,意氣風發,囂張至極的身影。
呂布雙眼豁然大睜,大聲道:“董卓又如何,西涼兵又如何,我手中畫戟一揮,能低一萬大軍,再說,戰場之上,勝負難料,一切都等戰上一場再說。”
衝動熱血是年輕的專利,這些人雖然質疑丁原的謀斷,卻不缺乏勇悍之氣。
宋憲更是當場大叫道:“說的好,說不定我老宋還能割下董卓那廝的頭顱呢,到時候別說是升官了,真金白銀就能晃的我眼花。”
“哈哈哈。”宋憲的話雖然粗俗,卻夠味,引得眾人大笑不止。帳內的氣氛也迅速的回複到了先前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