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電腦,點擊,進入,小樹的博客:
四月十四號,離我的高考還有一年,零幾個月……
從高一以來,我就不願意接受高考的洗禮,那在我看來,不過是拷打中的煉獄.
可,我爸對我說:”樹樹,你是我顧耀的兒子.”我發現,要我抵製它,我做不到,很俗,對不對?嗬,可我爸就是那麼說的,而我,也是那麼想的,所以,我必須接受洗禮……
泰戈爾說過:鳥翼係上了黃金,這鳥便永不能再翱翔了.我覺得我就是那隻鳥,不過我還要……飛……
麵對著熒幕,我感到了玻璃板上的層層悲哀.
曾經我和他做在天台上,望著夕陽,感受著夕陽.他說高考那天他也會來看夕陽.
我說,我陪你.
一言為定.他微笑這,淡淡的回答.
而如今,我真切的感受到了這些打上去的字,以鐫刻進小樹的精神與肉體中去了,隻是不知道高考那天的斜陽他還會不會看….
一個老師的教學生涯中會有一大片的學生,可一個班會讓他記住的隻有兩個:第一,和,倒數第一……
我和小樹翹課時又被抓住了,tmd,我不得不說,他們抓人的水準真的很高.
教導處,主任不斷推著他800度的酒瓶底,莊重中的搞笑讓我不得不看著自己的鞋底,而他不斷的數落我們說我們這是自以為是,自討苦吃,自甘墮落,自欺欺人.
“靠,老子交錢來上學,來找抽來了.”我默默的想著.
他不斷的聒噪無非是想騙取我們的眼淚,來證明他的話多麼的具有教育意義,可他一次也沒成功過.
而這次,他卻成功的騙取了小樹的眼淚,無聲的眼淚,悄悄地滴在地板磚上,幹燥的地麵被小樹的眼淚漸漸暈開.
滿意寫滿了教導主任的臉上,樣子好像我小時候用鉛筆寫作業,不斷的,擦拭,重寫,擦拭,再重寫,最後搞得一張紙,白種透黑……
出了門,小樹擦幹淚,拍著我的肩說:”小辰,哥們以後再也不能陪你喝辦公茶了.”
“嗬嗬嗬,沒事,你的那份我替你喝了!”我感到自己說的幹燥無味,像沒有兌水的米飯,不肯停歇的煮著,煮著…..
“嗯.”小樹轉身的那一刹,我看到了他刻意隱藏的悲哀,就像與用我的相機無意間攝錄進,一束光,在無意間卻永遠的在底片上留下了痕跡……
6月8號,高考……
對於我們來說也就是還有一年的時間……
在學校的雜物室,小樹坐在那哭,我在門縫中看到的,甚至可以看清他的肩在一聳一聳的,他哭得很安靜,隻看到淚水不斷的在破爛的球上……慢慢……暈開……
自從四月十四號,他便開始很安靜,沒有任何的征兆,我在心中默然的歎氣,輕輕的走上去.
“小樹,我…我和你一起接受洗禮!”他有些詫異,接著他抱著我嚎啕大哭.
我感到了他的淚水在此刻滂沱.
腰間的襯衫濕了一片,也許……不僅僅有淚水,這又讓我想起了我媽離開的那一晚,我爸摟著我哭,抱著我笑的樣子.
的確,在昨天我還在十字路口抉擇,向前,還是……退後……
現在我選擇了一個矛盾的結果-----向西.
過程,六月七日的晚上.
我走進屋像往常一樣的直徑走去.”兒子.”是我爸,兩個十年沒說出來的字眼讓我感到了屋內的電壓在不斷上升.”嗯,好好的學,給……你自己爭口氣.”他說的很低沉,倒卻使屋內的溫度……上升.
“學好英語,畢業後給你送到你媽那.”
“啪!”保險絲燒斷了,溫度變得黑暗起來.
……………….
直徑走進屋內,任歎息,在背後,默默的,蔓延……
我知道他說這句話時有多麼大的決心,多的,讓他的麵龐滲滿了汗珠,多的連我家的煙灰缸也出奇的塞滿了大中華……
我抽出書,不知道上一次拿出他們是在什麼時候,隻是我發覺這書異常的新.
桌上安靜的躺著一張紙”生日快樂,小辰.”是我爸的字,我認得.
嗬,我都已經18歲了,盼望了,盼望了這一天,恍然間,我發現我很殘忍,像一條藤蔓虯繞在樹身上,不斷的汲取樹的營養,直至……死亡……
而我是那藤,那樹是我爸.
好吧,向西去吧,向西邊有陽光的地方去吧.
日落還有很多次,對吧.
好像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