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兒，如果這意味著另一種形式的自殺的話。”郃布斯怒目環視四周，然後衝出門外。他一臉失魂落魄的神色。
這時候，法老多多注意到了小靈龍和陸川，便招呼他進去。“快過來，快過來，大家一直在等你們。”
陸川見到幾十雙眼睛在盯著他看，兩隻手往腰裏一插。“我能幫得上什麼忙嗎？”
“我認為，”法老多多說，“大家也都認為，在這個時候把你交給驅龍人是毫無意義的。無論如何這不是個辦法。我們唯一的辦法是再發動一次進攻。小靈龍負責製造矛頭——以及別的武器，要是有時間的話——菲克已經答應製造盾牌。他的木匠鋪幸好沒有燒掉。我們還得有人來管理我們的防禦工事。這個任務大家希望由你來擔當。好多人會來幫你的忙。”
陸川點了點頭。“我會盡力而為的。”
蒽蒽站起身來，赫然立在她丈夫法老多多的身邊。她是個身材小巧的女人，烏黑的頭發已經花白，一雙有勁的手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擰掉雞的腦袋。她說：“你一定要把這個任務完成好，要不然我們又要舉行葬禮了。”然後，她轉身對法老多多說：“在采取下一步行動以前，我們先要把死人埋掉。孩子們應當送到一個安全地方去，比如天台山的水煙洞。你也該去，小靈龍。”
“我不會離開陸川。”小靈龍鎮定地說。
法老多多有點生氣。“你隻有先去養好傷，才能調動龍族製造好的武器。”
陸川從桌子那頭走過來，目視著在座的各位抱歉地說。“驅龍人是因為我而殘殺了你們的家人，對不起，一切都因為我而起，破壞了這裏平靜生活。從此刻起我將與你們共存亡。”
“而且，”法老多多說，“驅龍人，該死的驅龍人，都不該和這裏發生關係，我們也不願意看到那些褻瀆神明的人去打擾我們。”
大家都認為法老多多的話說得對。會議到此結束，與會者一齊散去。然而，他們過不多久又聚集在一起——還有村裏的大多數人——聚集在村後那個小小的墳場裏。十具裹著白布的遺體安放在墓邊，每個冰涼的胸口上放著一枝鐵杉，每個脖子上戴著一道銀色的護身符。
夜空深邃而明淨，一絲微風輕輕拂過。四周都是山，銀白色的雪飄在山頂上，勾勒出片片雪花發亮的景象。遠處冰川凝止，積雪熠熠生輝，冰水融化成數道小溪，從山上奔流而下。霧氣在山穀底部悄悄流淌，濃得讓他簡直看不見自己的雙腳。
陸川已經滿十七歲，用不了一年就是大人了。他眉毛漆黑，褐色雙眸神采奕奕，一路奔波之下，衣衫處處撕裂。他的寶劍連鞘插在腰帶上，紫杉木的強弩外包著防潮的鹿皮套子。
陸川尾隨這隻小靈龍，在天台山山脈中越走越深。這座原始山林縱貫五座群山，莽莽群山滋生出許多神秘故事和詭譎人物，無一不是凶機暗伏。然而，法老多多不怕天台山——他是這一帶唯一不畏凶險，敢於深入蠻荒追蹤動物的領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