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岱的管家此時已經出門而去,臨走之時將門關上。他倒是守著信用,拿人錢財,當然得把事情辦得利落。摸了摸袖子裏快被自己捂出暖意的金子,孟管家嘿嘿一笑。
“孟將軍,倒是貴人多忘事啊!”許攸見偏廳的門已經被關上,就從暗處走到亮光處,出現在孟岱麵前,“孟大人連我許某人也認不出了嗎?”
“快來人!”孟岱猛然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跳將起來,“將這亂臣賊子拿下。”
正守在外麵的孟管家,聽見自己主人的大叫聲,連忙衝進廳內。
“孟將軍此是何意?”許攸倒是不慌不忙,悠然說道。
“許攸,你背叛主公,致使河北無數兒郎戰死他鄉,你就是我河北的罪人。如果我執你獻於審長史,也算是大功一件!”
許攸聞言,仰天大笑不止。
“若如此,將軍的死期亦不遠矣”
暗夜裏,許攸的臉上閃過一陣得色,說道:“將軍與審配那廝早有隔閡,若將軍執我獻於審配,攸雖死,恐怕審配亦會攀連上將軍,而至將軍於死地。”
孟岱與審配的矛盾由來已久,而袁紹留兩人共留鄴城,亦有相互製衡之意。
“你,那你來幹什麼?”孟岱無力的揮了揮手,示意管家退出門外,孟岱知道審配是會像許攸說的那樣做的。
“我為將軍的前程而來!”
“你現在自身都難保,何談為我的前程而來!”
許攸信步走到孟岱身邊坐定,說道:“不瞞將軍,袁紹那廝已經被曹公擊敗,二十萬大軍生還者不足兩萬,袁紹亦是身受重傷。河北袁家已經離滅族不遠了,將軍文武兼備,何必為袁家陪葬呢!”
“你胡說!”孟岱卻是有些不信,“前兩日前線的軍報說大軍已經進至鄄城,捷報頻傳,哪裏會敗呢!”
其實,許攸也是胡謅。他離開曹營時,袁曹雙方還未接戰。不過在他看來,官渡時袁紹不是曹操的對手,現在更不會是他的對手,敗亡隻是時間問題。
“將軍如若不信,可等上數日,不時就會有敗報傳來!”
“主人,大將軍府遣人過來請你議事!”孟岱正欲說話,門外管家的聲音又傳了進來。
“知道了!”孟岱不耐煩的回了一句,今晚事情怎麼特別多,看來十六房小妾那裏晚上是去不了了。
“將軍請自便!”許攸笑道,“外麵耳目太多,攸不免要叨擾幾日了!”
“你!”孟岱亦是無可奈何,出門而去。在門外吩咐管家要守好這裏,不讓任何人接近,等自己回來再做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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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岱去了兩三個時辰之後,身心俱疲的來到偏廳,對著晏然自若的許攸說道:“先生說的不錯,袁紹確實是敗了!”
許攸大喜,不僅是欣喜於自己的猜測的正確性,另外,孟岱話中稱袁紹名諱而不喚“主公”,讓他知道說服孟岱的幾率又增大了幾分。
“攸在臨行前,曹公曾言若河北有義士能舉事反抗袁氏的暴政,將不吝賞賜。”
孟岱滿是胡須的臉上一陣抽搐,虯髯胡都跟著抖動起來,顯然是心裏在做劇烈的鬥爭。
許攸看著孟岱的表情變化,又加了劑猛料,道:“若將軍果能首倡大義,攸願意向曹公保薦將軍為前將軍、冀州牧、都亭侯.。攸與曹公的關係想必將軍也是清楚的。”
“好,我幹了!”孟岱決然的說道,顯然是被許攸所許的厚利打動了。
許攸冷冷一笑,心裏暗道:如此封賞,隻怕你到時候沒命享用。
“隻是,我所部才四千人馬,會不會太少了些!”
見孟岱答應舉事,許攸大喜道:“馮禮、蘇由二人乃是我的舊部,將軍可邀請其過府一聚,攸到時候自會為將軍說之,共同舉事。”
“好,那就拜托先生了!”孟岱暗思加上蘇由和馮禮兩人的部屬,三人手上共有萬人,足夠成事了。
許攸果然所言不虛,待孟岱將蘇由和馮禮兩人請過府之後,許攸三言兩語就賺的二人答應一起舉事。
三人在許攸的見證下,於孟岱府上的密室之中,歃血為盟,相約待曹軍攻打鄴城之時,理應外合,為曹軍打開鄴城城門。
許攸安撫好三人之後,在孟岱的幫助下,出鄴城聯絡曹軍。
一場由許攸組織的陰謀開始籠罩在鄴城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