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要我怎麼做?”袁熙緊握著拳頭,一隻手甚至已經按到了腰中的劍柄上。
“原本整個家族的希望都放在你公路叔父和你父親身上,沒想到他們兩個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在人子麵前說人父之短,不是長者所為,“....都辜負了家族的期望。而你的兩個兄弟袁譚和袁尚卻都被外人蠱惑,兄弟不思齊心協力禦外敵,卻內鬥不斷,也是不爭氣。你父親的基業將來就要靠你了。所以你不能留在汝南,要盡快回到河北,輔佐你的父親,這才是你應該做的。”叔祖看了眼袁熙,見他麵無表情,皺了皺眉,繼續說道:“至於汝南,我會選擇合適的族人將他獻給曹操,為在曹營立腳留下退路。”
“叔祖!”袁熙一直壓抑著內心的衝動,不讓自己做出過激的舉動。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生氣,或者說時候憤怒。”叔祖緩緩的說道,“然而,你必須這樣做。”
“叔祖,我答應你。”袁熙久久不願說話,最後在叔祖殷切的眼神中才緩緩說道,“然而,叔祖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在讓出汝南之前,我要和曹軍好好地打上一場,我要讓曹營的人都知道,袁家沒有懦夫。”
“好!好!好!”叔祖很滿意,一連三好,“曹軍進西平之時,我也不會苟活。我會將大部分族人都遣散出去,隻留你仲河叔祖一支在此,讓他們在曹操治下延續家族吧。”
“叔祖。”這是一個值得敬佩的老人。
.......
是夜,袁熙遣人偷偷潛出城去,一路往北而行,回冀州報信,一路往荊州而去,向荊州牧劉表告急,也是準備好一條退路。
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後處戰地而趨戰者勞。
袁熙這樣對勸阻他出城野戰的將士們說道。
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
袁熙這樣對留守西平的劉辟、龔都說道。此次留下守城的都是原來袁家的家兵和劉辟、龔都兩人的舊部。
“你們信任我嗎?”臨行前的點將台上,袁熙大聲的詢問台下的幾萬將士。
袁熙道汝南後,廣施仁政,親近士卒,讓這些普普通通的士卒們感受到了袁熙對他們的尊重,他們打心裏願意為這樣的主公賣命。有一個怯懦的聲音在陣中想起,“相信。”袁熙循聲望去,這是一個雙十年紀的小兵,袁熙認識他,他家中有個病重的母親,袁熙曾經派人請過郎中為他母親看過病。袁熙滿意的向著他點了點頭。有人帶頭,緊接著整個軍陣爆發出如雷般的歡呼聲。“相信、相信.....”。對於這些普通的士兵或者說是老百姓來說,隻要當權者能讓他們有吃的,有穿的,有用的,他們就願意為他獻出生命。這是一群多麼樸實的人。
“現在我就要帶你們去和曹賊作戰了。曹賊的惡行(指曹軍坑殺河北降卒之事)你們也都聽說過了,你們有信心戰勝他們嗎?”
“有,有,有.......”回答袁熙的還是陣陣歡呼聲。
袁熙眼角微微潮濕,他們是這樣的信任他,而他卻是要帶著他們去死。
反對袁熙出城野戰的黃忠、甘寧二人看著眼前的情節,心裏的原本的擔心就此消散不見了。
君臣貴在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