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家,你喝太多了,還是先回去歇息吧!”荀諶勸慰嘟嘟個沒完,越說越離譜的盧毓,同時,向袁熙使眼色。
“我沒喝多少,沒醉!”盧毓拒絕承認,嚷嚷道,“我清醒得很,沒醉!文舉先生應該考慮收徒講學了,不若百年之後,一身文章就俱埋入土中了。”
他的確沒喝多少,僅僅是酒量太次。
“來人!快扶盧大人回房歇息。”
沒辦法,袁熙隻好招呼人將盧毓強行架走,君臣二人眼神交彙,眼底的那份笑意僅兩人可見。
這樣,總算安靜了,可又有什麼用呢,酒宴本來大家高高興興,現在早黃了。
孔融突然起身,眾人正惶惑,不知主將到底想做什麼,都望著前麵。
“我有些小事出去下,你們繼續喝。”
說著,慢慢走出正堂,荀諶在向袁熙示意後,緊跟著追了上去。外麵,新月如鉤,星鬥滿天,空氣清新甘冽。
孔融就這樣微微仰望這大漢北疆瑰麗妖冶的蒼穹,想忘卻剛剛地煩惱。身後,荀諶追了出來。
“文舉,盧子家少不更事,言辭間你多多包涵才是,不要與年輕人計較嗎。”
孔融望著蒼穹,盯著那輪新月,想了想,點點頭輕輕道:“盧子家說得對,我是應該考慮考慮收徒講學的事了。蔡伯喈仙逝快八年了,世人還對他念念不忘。其弟子流落大江南北,其名聲學問也流傳在大江南北。我不為與蔡伯喈一較高下,就為了我這滿肚子學問不失傳於天下,我也要考慮此事了。待此次回到許昌,我就向天子辭官,聚徒講學。”
“自董卓之亂,太學被毀,典策文章,竟共剖散。四方學士多懷協圖書,遁逃林藪,太學零落。文舉先生若能收徒講學,則天下士子幸甚,天下讀書人有盼頭了。”荀諶也是人老成精,適時的奉承一句。
“友若,你也學得這般阿諛奉承了哦”。
“哦,哈哈哈哈........"兩人相對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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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書院,袁熙打算在薊城外十裏處的燕山建立一所書院。這個想法得到了一眾謀臣的大力支持。荀諶出身潁川書院,自然明白一所書院意味著什麼。眼下就拿許昌曹操來說,潁川書院出身的士子占了其手下文臣的絕大部分。若袁熙能在幽州建立一所書院,不出數年,原本就號稱多士的河北無疑又迎來一個人才井噴期,袁熙所謀巨大。作為袁熙手下的頭號文臣,荀諶對袁熙的計劃大力支持,在袁熙打算扣留孔融為山長後,荀諶更是出了這麼個主意為袁熙試探孔融,這才有了今日廳中的一幕。
孔融若知道袁熙君臣如此算計自己,恐怕不會如此淡定了吧。也正因為袁熙今日偶然的想法,才有了日後三足鼎立的三大書院,荊州鹿門山書院,豫州潁川書院,幽州燕山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