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雷和丘興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想要張口說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士起先生,我們並沒有背叛公孫將軍!”沉默了許久之後,丘興這才指著張超說道:“雷子,把你的戰甲脫下來,讓長史大人好好看看!”張超說話的聲音很大就像是在打雷一樣所以大家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雷子“。
張超有些驚愕的看了看丘興正看見丘興對他暗使眼色,也不說話就動手脫下戰甲,光著膀子,渾身上下的肌肉就像是一塊塊凸起的小山一般,這些“小山”上麵有一條條縱橫交錯的“溝壑”,這些都是一條條駭人的傷疤。
關靖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了幾次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此時看見張超身上一條條凸起的傷痕也不免有些動容。
丘興看著眼裏,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調整下呼吸用十分悲切的語氣說道:“長史大人,你看看雷子,在看看我!”邊說他也邊脫下衣甲,整個上半身就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全都是橫七豎八的傷痕,看上去非常的恐怖。
“當年我和雷子帶著一千弟兄為主公斷後,與數倍於己的袁軍鏖戰一日一夜,所有的弟兄都戰死了。”丘興神色黯淡仿佛是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弟兄們的屍骨已經堆成了屍山血海,我和雷子兩人身披數創幾近死亡,弟兄們的屍首就躺在我們身邊,那段時間就像是在地獄裏走過了一遭一樣。”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丘興和張超兩人任由男兒淚從眼眶之中溢出,“是將軍在打掃戰場時把我們兩人從死人堆裏給救了回來,為我們求醫問藥把我們當做自己的兄弟一樣的照顧,而且還為戰死的弟兄們建好了墳塋,讓他們死有所歸。”
“我們已經為主公死過了一次,是將軍給了我們第二次生命。”丘興和張超兩人重新穿上衣甲,丘興眼含熱淚的說道:“做人當知道知恩圖報的道理,我和雷子兩人傷愈之後就留在將軍的府裏給將軍做家將護衛。將軍領兵之後又將我們兩人又跟著他到了軍中,這些年來將軍從沒有強求過我們與幽州兵交過手。”
“可是你看看主公!”張超有些激動的說道:“這些年主公都在幽州做了什麼,先是害死了在幽州德高望重的太傅大人,接著又寵幸奸佞小人劉緯台、李移子、樂何當,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嫉惡如仇,敢作敢為的‘白馬將軍’了,對一些老弟兄輕則打罵重則殺頭。這些年幽州在他的統治下我們的父老鄉親們過的都是豬狗不如的日子。我曾經偷偷的派人回家看過,我們那個村上原本有一千多人,現在隻剩下不到一百多人了,這都是主公造的孽....”
張超越說越激動,不斷揮舞著拳頭,若是公孫瓚此時出現在他麵前說不定他早已經是拳腳相加了。
“士則,叔平,你們兩個不要再說了!”關靖也有些激動。
“士為知己者死。”丘興擦了擦淚水,慷慨的說道:“幽州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公孫瓚無道而亡此乃是天意,士起你又何必執著。我家將軍慷慨仁義,體恤士卒,誌向宏遠,比那多疑善變的公孫瓚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士起你何不與我們一同投入我家將軍帳下,將來我們弟兄在一起躍馬揚鞭,殺盡胡虜,還幽州一個朗朗乾坤!”
“袁熙不過是袁紹次子,將來恐怕還輪不到他來繼承袁紹的爵位官職。”關靖微微冷哼道:“他不過是一小小的虎賁校尉,又有何德何能敢如此自誇!”
“先生謬矣!”這時帳外又傳來一個清冽的身影,一名綸巾的文士掀簾走了進來,“博陵崔林,拜見先生!”
“德儒,你來了!”丘興和張超兩人看見來人連忙招呼道:“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太原關靖,字士起,公孫薊侯的長史!”
“這位是博陵崔氏的崔林,字德儒,現在是將軍帳下主簿!”丘興又為關靖介紹崔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