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拜別故鄉12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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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個急急匆匆奔向車站,穿過候車廳,過一道鐵門檢票口,進到車場,按照乘務員的指引,上了車。

田春卸下背上的行李,交給我,道:那些人還在外麵,我一個人怕怕的。

我望窗外,看候車廳人影紛亂,認同田春的擔心,便點頭道:這真要注意的。你怎麼回家還是個問題啊。

哥哥笑道:他們既然罷手了,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田春道:我真的很怕,這些人總是得勢不饒人。

我道:她一個弱女子,怎麼敢出去?要不哥哥不去海口了,送你回去吧。

哥哥道:這怎麼可以。你的事不重要嗎?

田春道:穎哥的事是不能夠耽誤的。幹脆我也同車去海口吧。反正我也沒有什麼事。

我看著田春認真的樣子,心中倒是犯難了。哥哥卻不置可否,但從臉上的表情看出,他不主張這樣做。我看表針已經指向1點整。此時,售票員又在催無票人員下車。田春哭喪著臉,像哀求似的可憐巴巴的望著我。我隻好點點頭。哥哥很不情願地掏出錢,給她補了一張票。田春臉上又有了喜色,像一朵花似的對著我笑起來,目光蠻溫情脈脈的。

哥哥把行李放到車頂架上,自己另尋一個位置坐下。我讓田春坐在靠窗的位置。兩個人並排著身子坐在一起,還是頭一次。

我看著哥哥還保持著警惕樣子,有想起剛才驚險的一幕,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我把長棍放到座位底下,以備不時之需。

想一想這些年出門為什麼怎麼多事,還不是因為改革開放解放了社會生產力的緣故?現在,農村搞聯產承包責任製,家家戶戶各種各的地,富餘勞動力都到外麵打工賺外快。但總不能夠人人都攬到活幹,所以就剩出一些遊手好閑的懶人。他們想著不勞而獲,隻有偷雞摸狗,強取豪奪,未免會發生打架鬥毆。

農村的械鬥也是有原因的。土地是農村的最寶貴的生活生產資源。宗族土地的回收及其造成的糾紛,成為當前農村宗族械鬥的直接導火索。農民為了爭奪土地,不惜挑起宗派械鬥,使社會治安陷入混亂。像光頭幫苟苟蠅營,橫行鄉裏,與某個宗族勢力就有直接的利害關係,與其彼此互相利用有關。

車廂坐滿了人,鬧鬧哄哄,使我心有餘悸。汽車駛出車站,離開了縣城,我們才心有所安。

田春道:沒想到跟你們來,給你添麻煩了。

我道:也別這麼說。我對於海口沒有什麼概念,反正來就來了,到了那裏,不管什麼情況,別怪我就行。

田春道:我有一個親戚在海口,隻是不知道怎麼找。

我道:算了,別指望這些了。你跟著我們,怎麼樣都能夠對付一個晚上。大不了我還半張床給你睡。

我們都會意地大笑起來。

田春道:到現在我姐姐都不知道有過這個事。

我道:本來也不是什麼可以經常掛在嘴上的美談。

汽車奔馳在塵土飛揚的土路上。兩旁的樹枝熱情地招手,仿佛向我揮手告別。我回頭望著漸行漸遠、且離且小的小城,不禁百感交集。自己十年寒窗苦讀,終於得嚐所願,走向理想的遠方。這是改變的起點、美好願景的開端、成就事業、成就家庭夢想的開始。

土路上偶爾會衝出運木料的大卡車,開得很野,壓著草邊就超了過去,車內的人都齊聲驚呼。司機並不以為意,一路吹著口哨,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車沿著彎彎曲曲的道路委蛇向北,到達海口車站時,己是下午四點。

我們一下車,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去買到廣州的船票,便對哥哥道:我們先去新港碼頭,買好船票再說吧。

哥哥沒有到過海口,找不到東南西北。他出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看了一下,道:我的一個戰友在一中當校警,曾經到家裏來過,特意囑咐去找他,不如先找他?

我道:還是先買到票再說吧。

田春也附和道:先辦正事,別耽誤不好。

哥哥道:也好,隻不知道路怎麼走?

田春道:我們出了車站,就問一下路人,打聽清楚再走。

幾個人走到馬路邊,隻見三輪腳踏車、三輪摩托車蜂擁而至,讓我們無所適從。

一個阿姨道:到那裏,我帶你們去,價錢很公道的。

我上前問道:去新港、一中怎麼走?

她回道:上車,一塊錢。

我道:一塊錢太多了吧,又不遠。

她道:不遠,你們走路看看?天黑都到不了。

哥哥道:車站拉客的人喜歡騙人,我們走一段路再說吧。

又有幾個人追過來,道:八毛、六毛、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