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聞言,鬥笠人整個身子猛然一震,眼中浮現出無限駭然,頓時意識到身旁的醉鬼來者不善,但剛要起身,就感到側脖一陣劇痛,隨即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軟綿綿的靠在了中年人肩上。
這裏發生的一切完全被周圍的喧鬧所掩蓋,中年人極其自然的將靠在身上的鬥笠人扶了起來,將對方的一條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同時將對方的鬥笠往下壓了壓,隨即便轉身踉蹌著腳步轉身離開了,在外人看來,這不過是兩個喝多的酒鬼而已,完全無法吸引任何注意力。
晃晃悠悠的腳步下,中年人和鬥笠人一同離開了岸邊,不久之後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良久,一條漆黑的胡同之中,中年人將肩上的鬥笠人扔到了牆邊,似乎有些口渴,拿起酒壺喝了兩口,隨後便將剩餘的酒水一股腦的倒在了鬥笠人頭上,對方頓時一個激靈,甩著腦袋就要起身,卻被中年人重重的一腳踹在了側臉,登時口鼻躥血。
“說!昨晚在畫舫鬧事的小子,被藏在哪了?”中年人如今已經不再任何偽裝,手中一把冰冷的短匕直指鬥笠人喉部,眼中殺機絲毫不加掩飾。
“你,你是,是昨晚那人?跟著張二爺那人?!”鬥笠人並沒有被打蒙,反而是腦中一個激靈,再一聽中年人的問話,立馬明白了過來。
“算你聰明!沒錯!是我,丁力!”丁力惡狠狠的將手中短匕往前推了推,直接了當的警告對方:“希望你繼續聰明下去!我不想問第二遍,但我可以善意的提醒你,殺人對我來說並不難,但折磨一個人,會更簡單!我至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你想好了回答!”
“我,我。。”鬥笠人的目光閃爍不定,但當他看到丁力那如同野獸般的眼神之後,當即一個哆嗦,絲毫不再懷疑丁力是在跟自己開玩笑,顫巍巍的挪動幾下身體,稍稍蠕動嘴唇,一臉恐懼的問道:“我說了,你,你能放過我麼?”
“可以留你一命!”丁力也不含糊,當即點頭答應。
聞言,鬥笠人再次打量丁力一番,知道自己不說出來是必死無疑了,隨即把心一橫,沉聲說道:“彩雲閣頂層,東南角的兩個房間!王氏商行的人,都在那!我說了,你答應會放過我的!”
“放心!我丁力從不食言!”看著鬥笠人滿眼恐懼,丁力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隨即雙眼一眯,冷聲補充:“記著,以後不要出現在扶胥,否則,必死!”
說罷,沒等鬥笠人點頭應聲,丁力握著短匕的手腕猛的一翻,反手用結實的刀柄砸在了對方側頭,鬥笠人登時雙眼一翻昏了過去,隨後丁力又不放心的將對方身子翻過,緊握拳頭,在後脖以及後背的幾個位置重重的砸了幾下,伴隨著幾聲骨頭的脆響,丁力果斷的起身,快步離開了。
沒有累贅之後,不多時丁力便重新返回了彩雲閣附近,隻是這一次,嘴邊的淡青色胡渣已經變成了一小戳濃密的胡須,而原本潔淨的兩頰,卻多了些許胡渣,整個人看起來異常滄桑,卻又分外成熟。
化妝易容,對於丁力來說完全稱得上是小兒科,重新出現在彩雲閣之後,沒有人注意到丁力就是剛才那個充滿不屑的醉鬼,就連船上的打手,也隻是將丁力當成一個前來消遣作樂的貴客。
“這位爺,幾位?上幾樓?”剛進畫舫,一個滿臉堆笑的年輕人就迎了上來。
“你們這畫舫沒女人麼?怎麼來個大男人招待?還是你們這裏,做的就是男人勾當?”看著對方那一臉的諂媚,丁力不禁一陣惡寒,皺著眉頭冷聲發問,明顯是在挑刺找茬兒。
“說笑,這位爺可真會說笑!”年輕人臉色的不快一閃而過,因為他看到丁力手中正捏著數片成色十足的金葉子,當即也斷定眼前的丁力不過是第一次來而已,趕忙側過身子,指著身後的木梯笑著解釋:“樓上,姑娘多的是,就怕這位爺一會眼睛都看不過來了!”
“你是在說老子的眼睛不夠用?”丁力突然冷了臉,瞪了年輕人一眼,在對方麵露苦相不知該如何回答時,丁力卻又突然仰頭大笑幾聲,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對方肩上,自顧自的向著木梯走去,同時將手中的幾片金葉子丟給對方,頭也不回的笑道:“你小子可真會說!老子今天倒要看看,有多少女人都不夠看的?最好的房間,最好的酒菜,老子今天要招待貴客!”
看著眼前轉瞬即變的丁力,年輕人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當目光垂下看到手中金葉子時,立馬一個激靈,揚起頭衝著丁力的背影笑著喊道:“爺!您放心!立馬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