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張大兵摸黑來到了廁所,竭盡全力找到了一處稍微幹淨那麼一點兒的地方剛蹲下,突然想起自己竟然也忘了帶手紙。無可奈何,又由於中國人的求同意識促進下,他撇過手摘了幾片樹葉。
黃河之水順坡流下,定時炸彈嚴陣以待,張大兵脹紅著臉使勁全力醞釀感情。耳邊響起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他猛地一使勁……
驀然聽到另一陣不屬於自己的高射炮炸響,他這才意識到廁所裏還有別人在解決邪惡力量。張大兵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幾片樹葉,老實說他還真不太習慣:“哥們兒,有紙嗎?”
對方默不作聲,繼續做著五穀輪回其中的一個重要步驟。
張大兵以為他沒有聽到,於是提高了幾分音量:“有紙嗎?哥們。”
聲音顯然在“小棚式”廁所裏產生了餘音,這次他確定對方能聽到,如果還聽不到不是呆傻就是聾子。
然而,對方依舊不應聲。
張大兵已然傾斜完體內的排泄物,無可奈何地用樹葉在後麵倒騰了一下,手一滑一股滑溜溜的感覺從指尖傳來,他心裏大大地惡心了一把。
黑暗之中,他看到對方手裏拿著一個白色的東西,在屁股上幹爽地擦拭了幾下,提上了褲子。
“還有紙沒?問你話呢!”張大兵急了,沒好氣道。
但是對方似乎有想看他笑話的意思,仍沒有搭理他,自顧自地整理著皮帶在張大兵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地走過。陰影裏,這個人的長相看不太清楚,但是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的手臂上一個猙獰、犀利的蠍子刺青赫然顯露出來,張大兵下意識地咽了口吐沫。
直到對方的身影漸漸消失,張大兵都沒再喊出一句。他不是幼稚的青年,見到紋身就嚇得屁滾尿流,因為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恍然覺得今夜一定有事要發生!
回到睡的地方,張大兵翻來覆去就是合不上眼,一閉上眼就出現那個精致的蠍子紋身。
瞥頭看了眼李元智,他緊閉著雙眼嘴角抽動了幾下,睡得正著。張大兵糾結著,他想把他叫醒,但是又一想到頭兒已經累了一天了,伸出去的手又放了下來。
第二天,門外傳來了喇叭叫聲:“出事了!都快起來……”
李元智猛得睜開雙眼,急忙拍了拍身旁的張大兵,整理了一下睡得翹上天的頭發,披了個風衣就走了出去。
外麵很冷,日子已經到了前腳邁進冬天,踏在秋天的後腳正微微抬起的階段。
夏東和夏先生第一時間衝出了房門,過了一會兒陳誌明和睡眼朦朧的王彼得才手忙腳亂地出了屋。
一名驚慌失措的警察正站在村頭舉著一個喇叭焦急地叫所有人起床,看來讓張大兵猜對了,果然出事了。
一詢問才得知,這名警察夜裏正睡得好好的,突然發現窗頭閃過一個人影,接著和他一起的另一位警察就不見了,失蹤的警察姓馬,叫馬標。
李元智站在人群的最前麵,身邊站著夏先生和陳誌明,這倆人剛一聽完表情就沉重得像所有人都欠了他倆的錢。
陳誌明突然一把揪住了手裏拿著喇叭的警察,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是第一個得知他失蹤的?”
這名警察顯然受到了驚嚇,結結巴巴道:“是,半夜的時候我發現不對時,他就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