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時候!橙子一動,身體保持著一個傾斜角度,像泥鰍一樣悄悄地沿進水裏。起初是頭先進水,一種徹骨的寒冷從頭腦上襲來,緊接著的就是上身,直至下身、腳踝完全沒入水中,涼得比在監獄裏洗澡還要厲害上許多。
宋橋和李元智互視了一眼,借著這個勁頭也竄了下去,他們頓時冰得差點叫出了聲!在水裏的橙子一把捂住了他們的嘴,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在岸上的夏東眼角一動,顯然是注意到了什麼,立即發號施令道:“回去吧,這太他媽冷了!”
“這……”正搜尋著的武警們看了看夏先生,雖然他們不歸夏東管,但是誰都知道夏東和夏先生是父子。
一個威嚴到不容許一絲抗議的聲音突然響起:“都回去吧,犯人已經跑遠,肯定不在這附近。”
是夏先生!這時候再出言反對就是違抗命令,雖然武警屬於“武裝警察”,脫不了警察範疇,但也講究個軍令如山。更何況夏先生是武警中隊的大隊長,威信非一般人能比,眾武警看了眼不遠處的小河溝,大聲答道:“是!”
在河裏的三人憋著氣,臉都脹得通紅,聽到外麵的聲音頓時都鬆了口氣,下一秒大家立即擺動著身軀遊到對岸露出嘴巴呼吸一口氧氣。
見武警已走遠,眾人上了岸。
“他娘的也太冷了!”宋橋幹柴般的身軀不停的哆嗦著,像一根隨風搖擺的嫩草。
李元智打了個噴嚏:“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跑遠點為好。”橙子將濕漉漉的衣服脫了下來,攥在手上擰出水後又穿了上去。
這似乎是一個郊區的小村莊,像是上次和夏東一起經過的那個小村莊,一切都靜謐得那麼有安全感。
三人一路走著,路過一片又一片的莊稼地,可怎麼走也走不到頭,他們漸漸發現這裏好像沒有公路,全是一望無際的莊稼地。
走了不知道多久,宋橋第一個走不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發抖。橙子上去拉他,臉色一變發現了不對勁:“你……你怎麼這麼燙?發燒了?”
李元智一楞,也上去摸了摸,好家夥,真發燒了!宋橋哆嗦著身子,發顫地說道:“我……我好冷……從河裏上來沒多久,就燒了。”
“這怎麼辦?”橙子站起身,放眼看去。黑茫茫的一片可見度不到十幾米,但在這十幾米的範圍內四麵八方全是莊稼地。起初還能看到幾家農民的小房子,但是現在隻有莊稼地盡收眼底。
一陣涼風飄過,李元智冷得打了個寒顫,一股既異樣又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頓時發現了不對勁,心裏猛地一涼。
“糟了!”李元智大驚失色,撞上髒東西了!
橙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疑惑地看著李元智:“怎麼了?”
李元智想了一下,現在他們都是亡命天涯的人,再去考慮什麼保守不保守秘密就有點太婆婆媽媽了。更何況使他“亡命”的人,正是讓他保守秘密的人:“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殺人嗎?”
此言一出,飽受病魔折磨的宋橋也豎起了耳朵。
李元智把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地敘述了下來,包括那些東西,它們的特性。
聽完後,橙子的臉一下就拉了下來:“你不會是被凍傻了吧?”
“我倒覺得他說的沒什麼好奇怪的,在我老家,就有過這種事!”宋橋不知從那裏來的力氣,臉色陰沉地接著話茬道:“其實以前我很胖的,自從殺了那個人以後不管吃什麼都是這個樣子,我感覺我瘦成現在這副模樣就是因為那個人!”
“你們都瘋了!”橙子惡狠狠地瞪了宋橋和李元智一眼,轉過身去繼續走自己的路。
“等等!好像有人來了!”李元智震驚當場,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快速地朝著這邊跑來,仔細去聽似乎還伴隨著陣陣呼吸聲。
橙子聞言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李元智,笑了笑:“好玩嗎?”
聲音一點一點地被放大,李元智睜大了眼睛,難道橙子聽不到?他疑惑地回過頭看了看宋橋,宋橋顯然也聽到了,渾身上下哆嗦得更厲害了,臉色刷地一下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腳步聲出現的頻率很大,聲音幾乎大到震耳欲聾的地步!到了一個極限的時候愕然止住!當李元智回頭看時,心跳驟然加快,眼裏的血管幾乎要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