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不知排骨隊長是跳的那一刻暈了,還是跳下去沒控製住身體的傾斜度,栽到地麵上的時候竟然是頭往下的!
李元智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將力全部卸在了地麵上,又使盡渾身解數爬到了排骨隊長身邊,抱住了他的身子也滾到了菜地裏。
“他怎麼了?”橙子從遠出跑來,看到栽得一腦袋血的排骨隊長驚呼道。
值得慶幸的是,排骨隊長還沒死,奄奄一息道:“死不了。”
話剛說完,橙子鬆了一口氣,頓時倒了下去……
傍晚十分,三人在地上直挺挺地躺了幾個小時,橙子是第一個醒的,踉蹌地走到莊稼地裏摘了幾片青菜就胡亂往嘴裏塞,清新的味道流入喉嚨裏的感覺很踏實。
自己吃飽了,他還沒忘摘一些給自己的同伴吃。回去的時候李元智和排骨隊長都醒了,倆人也吃了點兒青菜。隨後橙子給排骨隊長檢查了一下傷口,慶幸隻是擦破了一點兒皮。直到幾年後李元智再想起來也十分不解,為什麼當初他是頭先著地的,不死也就罷了,腦震蕩是少不了的吧?但人家隻是擦破了點皮,敢情這家夥練的是鐵頭功?要知道,那是高速行駛的運輸車!當時距離地麵起碼有兩米的距離!
三人填飽了肚子滿意地仰頭躺在了小土坡上,眼睛望著滿天的星星很是愜意,李元智感到這是他人生之中最幸福的時刻。
是的,自由的感覺是美好的,前提是你曾經失去過自由。
從交談中李元智得知,排骨隊長原名叫宋橋,是一名工地上的工人。他殺人是喝醉了酒,遇到了經常調戲他老婆的一名包工頭,包工頭出言挑釁,宋橋酒精上頭誤殺了人。
李元智問橙子:“你為什麼殺人?”
“我是有預謀的殺人,我隻用了一點注射劑,打在了那人的身上。”橙子淡淡地說著,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好像殺人就像殺雞殺狗一樣簡單。
“我問你為什麼殺人?”
橙子笑了笑:“為什麼?他殺了我父母卻可以逍遙法外,我殺了他屬於替天行道!”
李元智聞言目光暗淡了下來,是的,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被謀害的,自己會不會也像他一樣找那人報仇?答案是肯定的,人都是這樣,一旦有人試圖侵犯其親人的安危,誰都會變得無比凶猛。這就是愛的力量另一種形式上的體現,而且是下意識的。
良久,橙子才問出一句:“你是為什麼殺人?”
“你猜……”
這時,突然傳來一束刺眼的光線,三人急忙放低了身子趴在地上。遠處,一群持槍的武警手裏牽著警犬正四處搜索,看來他們已經得知犯人假死逃跑。
那久違了的皮鞋聲由遠及近傳來,李元智認得這個聲音,夏東經常穿這種鞋。他明知道夏東不會真抓他,所以不急,但是宋橋和橙子急了,趕緊四處尋找遮掩物。
“我們匍匐到那條河裏去,有警犬,在這裏等於找死。”橙子沉聲說了一句。李元智一抬頭,果然在菜地的中央有一處小河溝,他雖不急,但也不至於自找麻煩,於是尾隨了上去。
為了不驚動馬路上的武警,三人的動作盡量不發出一點風吹草動,武警都是受過訓練的,哪怕再細微的騷動都能被他們察覺到。
橙子在最前麵一點一點地往前爬著,宋橋和李元智緊跟在後麵。身後時不時地傳來夏東的吆喝聲:“去那邊找找看……”
耳邊的風聲呼呼地刮著,雖然青菜足以飽腹,但是溫度似乎慢慢地降了下來,衣服又顯得太單薄了。沒爬多遠,幾人的身上都起滿了雞皮疙瘩,仿佛越接近那個小河溝,越是寒冷。
繞是被夏東支開了一些武警,三人依舊不敢怠慢,繼續緩緩地往前爬著。狗的嗅覺很靈敏,警犬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狗,嗅覺的靈敏程度更勝一籌。沒過多久那些被支開了的武警又跟著警犬不自覺地尋找到李元智等人的路線,勻速前行著。
菜地裏的青菜葉子上托著幾滴露水,在月光的照映下顯得格外亮晶晶。風卷起一陣細塵,每一粒塵埃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李元智抬了抬頭,現在他們距離那條小水溝隻有不到兩米的距離。經過一段時間的運動,渾身上下燥汗陣陣也不見得冷了。然而一想到身後緊跟著的狼狗和武警們卻無形之中令人頭皮發麻,配合著燥汗像針紮般難受。
橙子是第一個到達河溝邊上的,他靜靜地等待著,等著河裏的小魚或是其他東西發出一點聲音,那他就可以利用這個聲音掩蓋住自己落水那一刹那迸濺水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