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盡管如此還是有一些細節得不到合理的解釋,比如那個渾身長滿紅色顆粒的人究竟是誰?還有,那個一直躲在暗處靜靜地觀看著這一切的人又是誰?這些就不得而知了。
李元智的離去帶給了張大兵等人太大的壓力,不管怎麼說,李元智都是特別事務所裏資格較老的人。
王彼得是心理專家,但是他對此案竟出奇地不發表任何看法,接著他被警局調到了外地,負責調查另一個案子,整件事就這麼黑不提白不提地不了了之了。
傳言說,王福曾多次持警用槍械前往先前劉小瑤工作過的那家舞廳,和光頭男發生“碰瓷”,舞廳的幕後老板找到了王處長,但是顯然作用不大。最終王福的所作所為被夏東抓到了把柄,直接開除了警察一職,沒收了槍械。
張大兵也變得頹廢了起來,天天抽煙酗酒惶惶不可終日,似乎李元智一走,特別事務所的主心骨就沒了。
這天深夜,張大兵像往常一樣開著李元智的吉普車來到了他事發當晚的那條小胡同旁吃烤串兒,這陣子,張大兵總喜歡隔三差五地來上那麼一兩次。
有七八位附近的巡邏警察正好坐在了張大兵臨桌,剛一坐下就有一人拍案叫起:“老板老板。”
“來了來了,哥兒幾個要來點什麼?”烤肉店老板依舊那麼豪爽
熱情。
張大兵隨眼一瞥,就嗤之以鼻,這就是典型李元智所鄙視的“警痞”
,現在這個時候正是值班時間,居然來吃烤串兒?
“拍案”者沒有看到張大兵的表情,扯著嗓子門道:“有多少羊肉串兒,拿上來吧,哥們要不醉不歸!”
“對,不醉不歸!”“不醉不歸……”其他的警察附和著,紛紛將警服脫到一邊,捋直了袖子大有氣吞山河的氣勢。
烤肉店老板隻管烤串兒,管不了警察的事兒:“放心,今天我就是回家宰個羊,也保哥幾個吃好!”
“就衝您今天這句話,以後就在您這兒吃了!”拍案男音量絲毫不見減少,滿大街都是他的聲音。
坐在他身旁的一名警察突然扯了扯拍案男的胳膊,鄰桌的張大兵小聲說:“你看,他是不是特別事務所的張大兵?”
“我當是誰呢!什麼事務所不事務所的,就他媽一個狗不拉屎的部門,根本就沒有油水,傻冒才去。”拍案男顯然仗著人多勢眾,故意找茬充威風,話有些不遮攔了。
他的話剛一說出口,果然收效甚豐,旁邊的警察誇張地大笑著,笑一聲還故意朝張大兵看一眼,頃刻間張大兵成了眾人的發泄對象。
張大兵回過頭看了一眼剛才吆五喝六的人,這個拍案男長了一張異常欠揍的臉,一顆黑痣恰巧長在了介於眼睛和鼻子中間的位置,乍一看像是在陽光底下曬黑了的屎。
對方人多勢眾,張大兵自然不敢逞能,輕咳了一聲咬了一口羊肉串,抓著啤酒瓶灌了幾口。
“這傻冒兒。”拍案男故意拉長了音,又引來眾警察的一陣大笑。
燒烤店老板見張大兵下不了台,端著一盤羊肉串來到了他的位子上,小聲道:“吃好了就回去吧,這片兒也不太安寧。”
僅僅隻是隨口這麼一說,張大兵眼睛一眯:“怎麼不安寧了?”
老板四處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這些警察成天就知道吃喝,這一片兒最近發生了大事,他們都不去管。”
張大兵頓時來了興趣,難道和李元智有關?他急忙拉住老板的胳膊問道:“發生了什麼大事?說來聽聽?”
烤肉店老板見還有兩位夥計招呼著那些警察,索性也放下了手頭的活,坐在了張大兵旁邊的位子,如實道:“這一帶有個停車場,據說有人看見一個黑衣人經常抱著一個大提琴盒子在停車場裏走來走去,但是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有人看見大提琴盒子裏不停地往外滲著血!幾乎走一路流一路!”燒烤店老板說著,顯然把自己代入了進去,滿臉駭然地說道,
“哦?”張大兵抓起了啤酒瓶,仰頭猛地灌了幾口,清涼冰爽的啤酒潤在喉嚨裏非常舒服。喝罷,他直接站起身結了帳,匆匆離去。
兩天後,張大兵經四處詢問得知,烤肉店老板所說的確有其事。停車場位於香樟公寓南側的一處地下室,張大兵感覺此事定有蹊蹺,正值特別事務所最近沒什麼事,他立即暗地裏開始了調查。
當天夜裏,張大兵在上次吃燒烤的地方又喝了一點兒小酒,借著酒勁他來到了這處地下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