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響頭(2 / 3)

富山嬸說:“行。番薯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你給他們送一些過去就是了。”

5

那天早晨,林富山正要到村裏辦些事,他便挑了些好的番薯,給東水家裏送去。

還是“一枝花”來開的宅門,不同的是,“一枝花”穿一身睡衣,像是剛從被窩出來。而且,眼圈發黑,像是昨天夜裏沒有睡好。

“一枝花”見了林富山,突然眼睛閃動亮光,她說:“哎喲,是帥哥來了呀!真把妹子愛吃番薯的事放在心上了呀!想死我了呀,哥哥。”

林富山說:“番薯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就拿幾個給東水嫂子嚐嚐。”

“哎喲,快別叫嫂子,我有那麼老嗎?叫妹子好了。快請進來。”

“東水大哥沒在嗎?我不進了。番薯給你,拎去吧!”

“哎喲,嘖嘖。妹子還能吃你不成,連屋也不敢進了?”

“不是的。我還有些其他事要辦。”

“快拉倒吧,到妹子這裏,茶也要喝一口喲!”

林富山拗不過“一枝花”的盛情,就進廳堂坐坐。

“一枝花”端來了熱茶,招呼林富山坐下,忽然眼睛一酸,滴下眼淚來。林富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坐立不安,忙問:“嫂子這是怎麼了。”

“一枝花”抹了一把眼淚,說:“大兄弟,你說妹子我怎麼這麼命苦啊!那個挨刀宰的,一個多月沒回家了,也不知道野哪去了,昨天我往店鋪掛電話,夥計說不在,去南方進貨了。”

“東水大哥生意忙,不在店鋪,也是可能的。”

“連你也幫他說話。他哪是去進貨,包養了一個小妖精,兩人去旅遊度假了。”說著,淚水又“汩汩”流下來。

“東水大哥包養女人?我怎麼沒聽說過?”林富山感覺不對,起身想離開。

“一枝花”突然又發嗲起來,她說:“帥哥哥,這事就你能幫我。”

“我能幫你嗎?怎麼幫你呀?”

“你知道的,一個多月了,女人守空房,寂寞難耐,那個滋味不好受。女人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的。”

“嫂子,你!”

“別叫嫂子,我不漂亮嗎?不適合你嗎?我的好哥哥,帥哥哥!聽說你的那個雞雞,很粗很是了得,也讓妹子嚐嚐滋味啊!”說著,“一枝花”突然撲過來,抱住林富山。

“嫂子,你放開我!”林富山原本也想掙脫來著,但一股火辣辣的氣息撲來,他本能地感覺到一個女人對*的渴求,一種無法抵抗的力量,一種幹柴烈火的自燃。他順勢將“一枝花”摟在懷裏。這兩天,富山嬸來月經,身子不幹淨,親近不得,林富山已經兩天沒能做那個事了,正憋得慌,而“一枝花”這朵美麗的花對*的渴求,像久旱逢甘雨,正迎合了林富山的心理。他倆就這樣緊緊擁抱著,親吻著,許久許久……

突然,林富山推開“一枝花”,他說:“不行,這要讓東水大哥知道了,還了得?”

“一枝花”又次撲上來,摟著林富山,一隻手在他臉蛋上摸著,嗲嗲地說:“放心吧,那個挨刀子的,不知在哪抱著小妖精*呢!”

林富山終於按捺不住了,喘著粗氣,一把抱起“一枝花”,朝裏屋走去。

這個時候的林富山,全然像個勝利者,一個占領山頭的統帥者,他在“一枝花”身上實施*,沒有了起初借錢時的乞求,沒有了為生計奔波的沮喪,沒有了把她叫作嫂子的敬畏,有的隻是傾瀉,仿佛獸性的本能,仿佛在這個世界中沒有了其他,隻有一個男人,就是林富山,一個女人,就是“一枝花”!他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占有一個陌生的女人,以排山倒海之勢肆意占有。而“一枝花”更以勝利者的自豪興奮不已,她成功地嚐試了一個陌生男人的雄起,嚐試了一個讓全村女人感到神秘、感到可望不可求的至高無上的快感……

烈火漸漸平息,剩下的卻是情激之後的恐懼。林富山慌忙穿好衣褲,誠惶誠恐。還是“一枝花”沉著,她*的身軀還不想遮蓋,完全暴露著。這是想讓林富山盡情瀏覽嗎?還是另有所圖?隆挺的雙乳隨著呼吸起伏。林富山還真沒來得及欣賞這樣美麗的曲線,他瞪大了眼睛,卻又趕緊將目光掉轉開去。

“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他問。

“什麼怎麼辦?”“一枝花”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誰又能把咱們怎麼了?”

“東水大哥他,還有我老婆……”

“放心吧,他們不會知道的。除非你回去跟你老婆說了。”說著,她又過來吻了林富山臉頰一下。

林富山推開她,說:“我該回去了。”

這之後,明裏來,暗裏去,林富山有幾次偷偷摸摸朝村東豪宅裏跑,村裏人誰也沒有犯疑,就連富山嬸也不知道。

6

卻在那一次,真出事了。

那天,林富山與“一枝花”偷雞摸狗搞在床上的時候,讓正巧回家的付東水堵了個正著。付東水恰巧回家取一本存折,準備去南方進貨,就碰上赤身裸體扭在一塊的一對男女。

欲發火的付東水卻突然冷靜了下來,而且顯得很鎮定,他不慌不忙從腰包中取出一包香煙,自己點燃一支,扔了一支給林富山,林富山哪敢接,哆嗦著蜷在床鋪的一角。

“東水大哥,我這……這……”林富山語無倫次。

“別這、這的了。說吧,這種事情,有幾次了?”

“我……我……”林富山不知道說什麼。

還是“一枝花”不怕,她披好睡衣,攏了攏淩亂的頭發,說:“你,別神氣!我們相好了又怎麼樣?你在外邊的那檔好事,當我不知道?”

“你!你偷養野漢子還有功勞了?”付東水揚起巴掌,卻沒有摑下去,“你讓我戴綠帽子,你敗壞我的名聲!我們離婚!”

“好呀,終於說出口了,是不是?你跟那狐狸精勾搭好了,要離婚了!要跟狐狸精去過了!嗚嗚,你離,你離啊!嗚嗚!”

林富山趁他倆吵著,一溜煙逃出了付家。

他不知道是怎麼回到自己山寮的。富山嬸正在喂豬,她說:“孩子他爹回來了?快來瞧瞧,新買的三隻小豬挺能吃的呢,是好豬苗兒!”

林富山“哦,哦”兩聲,走進裏屋。

7

林富山生病了,像中了邪似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病就病了呢?

富山嬸摸摸他的額頭,滾燙滾燙的。她上山挖了一些草藥,煎了讓孩子他爹服下。

“可能是累的。歇幾天吧。”她服伺他喝完了草藥,默默地坐在床沿,看著躺床上的孩子他爹。這幾天,孩子他爹一直往村裏跑,她聽說村裏的年輕人都想離開村子,到縣城謀生計。她想,大概孩子他爹也想到縣城找活幹吧。

躺在床上的林富山像墜入萬丈深淵,一直處在噩夢中。一隻山羊在山坡上吃草,來了另一隻山羊,他們一起吃草,一起到溪邊喝水。天黑了,它們必須回去。母山羊對公山羊說,咱們要能永遠在一起不分離,該多好啊!可是,天黑了,他們就得分手。第二天,他們又相見了,又在一起吃草,一起到溪邊喝水,日複一日,相親相愛。但有一天,來了一隻狼,母山羊見到狼,便拚命地跑,跑呀跑,公山羊就在後麵追,它是要追母山羊保護它呢,還是去追狼,跟狼拚命?公山羊不管那麼多,就是追,追,追……眼前是一條大河,惡浪掀起,無法逾越……

“水,水……”林富山喊著。富山嬸聽見了,趕緊端來一碗涼茶。

林富山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站跟前的富山嬸,低下了頭,說:“那隻羊呢?”

“什麼?”富山嬸沒有聽清孩子他爹說什麼,“你累了,歇著吧!”

“不!”林富山掙紮著起來,他走到門前,朝前麵看去。

門前,除了山,還是山。一條羊腸小道,彎彎曲曲朝大山走去。

他什麼也不說了,回身找了一把鋤頭,扛上,上山給番薯地鋤草去。